该死哦,阶级社会是不允许以下犯上的,她好气。
无夜深谙她装傻充愣的本事有多高明,没有穷追不舍。他用鼻尖蹭了蹭女子脸颊,轻声说:“阿微,好阿微,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才对。你从来没有试过接受我,又怎么知道我比他差?”
“……”我怀疑你在开车,而且我有证据。
甄微叹气,眸光微凝。
下一刻,无夜被击飞出去。他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身体已被割出数道伤痕。
长腿交错,肌肤胜雪。足尖玩闹一般在地面打了个转,她扬起笑容,柔声道:“锁妖塔伤我一事一直未与你计较,偏我记性过人,气量也小,你既非要惹我,就好好尝尝吃苦的滋味。”
眨眼的功夫,他身上便千疮百孔,找不出一处完好的地方。
无夜却浑不在意,目光灼灼,从容与她对视。
“甄微,你打消不了我的心思,除非让我挫骨扬灰,灰飞烟灭。”
她翻个白眼,说:“你可是我最重要的棋子,我还得留着你干活呢。杀你?梦吧!”
这家伙当她傻的是不是,当年她自己都没什么法力,费了多大功夫才把它变成人形!身为一个合格的资本家,她必须不遗余力地压榨手下的剩余价值,而不是轻轻松松把他干掉。
无夜还不死心,嘴唇动了动,还想与她纠缠。可惜话到嘴边,没来得及说完,忽然感到心房一颤。
他脸色瞬间阴沉,拳头捏得噼里啪啦作响。
“有人闯入结界,我去杀了她。”
甄微翘着腿轻轻摇晃,对这件事儿颇有兴致,小手一挥,豪气万丈道:“不准杀!把她带过来。”
“你!”他牙根咬得死死的,又拿她没办法,自己在那儿气了半天,最后认栽,转身飞出大殿。
片刻,无夜带着闯入者进来。
看着他身侧那盘靓条顺的大美女,甄微乐不可支,笑吟吟道:“好久不见,沉璧仙子还是这样光彩照人。”
说完,又觉得惋惜,补上一句:“虽然不及我万分之一美貌,不过放在庸脂俗粉里,也算一骑绝尘了。”
影沉璧抱琴的手兀的用力,差点把法器捏碎。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把心头的怒气压下去,维持住了仙子的气质。
甄微还嫌不够,接着说:“美人抱琴,不错不错!仙子既然不辞千里赶来,不如就给我奏一曲《桃夭》吧。”
“妖女,本座不是供你玩弄的戏子!”听完她说的话,影沉璧恼羞成怒,怒喝一声。
“哦?”她玩味地说,“我看沉璧仙子不请自来,心想你不该是这般没有教养的人物,还以为是特地赶来为我表演的。原来是一场误会,失敬,失敬。”
她话里话外都是讽刺,偏每句话都让影沉璧无法反驳。
论样貌,天下谁人敢在月神面前自言美色?
而自兽潮以后,甄微又的的确确没有再放妖物出山侵扰。这次确实是她不请自来,打破了两方微妙的平衡。
争辩不过,幸而还有王牌在手,让她仍然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那儿,说出接下来的话——
“剑尊是正,你是邪,二者不能共存。还请自重,不要再纠缠他了。”
正邪之分就是影沉璧深信不疑的底牌。
在她看来,甄微一身罪恶,已是堕神。而晋简前途一片光明,随时可能飞升。两人走的是完全相反的道路,怎么说都不相配。
“到底是我纠缠你,还是你对我念念不忘?”座上女子的视线越过她,落在更远的位置。
甄微媚眼如丝,撒娇似的低语:“告诉她,晋简。”
听罢,影沉璧大惊,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
风振雪衣,他踏云走来。
晋简对旁边痴情的目光视而不见,对王座上那人深深一望,手臂轻抬,衣袖滑下,露出他手里的锦盒。
“你当真为她寻来了神器?”影沉璧惊慌无措,颤着声音说,“剑尊,不能给她…这妖女已迷失自我,倘若被她集齐神器,我们都会死…所有人都会死的!”
甄微倚在座边,将手伸出,眉眼含笑。
他没有任何迟疑,迈开步子向她走去。
“每个人都和我说,五十年了,你不会再来,叫我不要继续等。但我一直相信,你会来的,因为你从来没有骗过我。”
“如果我当真爽约,你会如何?”
“找到你,把你抽筋扒皮,尸体喂狗。”
他笑了声,道:“还好我来了。”
“还好你来了。”
他离王座还有几步的距离,甄微却不能再等,拎起裙角扑入那个熟悉的怀抱。
两人相拥的刹那,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当中,周围所有人都消失殆尽。
她把头埋在他怀里,感觉到了久违的心安,仿如一只飘荡多年的孤舟终于找到可以停靠的港湾。
晋简笨拙地摸了摸她的头,神情温柔。
他说:“神器已经集齐,开始吧。”
“你想回原来的世界我就陪你回去。”
“你想天下倾覆,我也陪你一同沉眠。”
此生生来凉薄,对世间万物兴趣缺缺。可他觉得,只要是和她一起,他好像也会期待明日的到来。
无论这个明天是黯淡无光,还是花团锦簇。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可以!我文思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