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似从没有把街边摊和高以联系起来过,看着高以轻而易举带着他避过人,就知道高以没少来这种地方,他并不擅长被人牵着过人,跟在高以身后,难免还是要撞到人,他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继续跟着高以以打台球的方式穿过人群。
走到中间一家毫不起眼的店面前,高以停下了脚步,韩似差点撞上他,他顺着高以的目光看去,这家店面和别的街边小吃不一样,古色古香的门头上架着一块儿牌匾,匾上刻着蔡师傅私房菜,搞笑的是门头下面装着的是两扇玻璃门。
高以回头看他,“他家炒饭一绝,尝尝?”
“好。”韩似推开玻璃门,和高以前后脚进了店。店里墙壁上贴着蔡师傅私房菜的由来,以及各
类面食炒饭的配料,成品。店面不大,左手边放了两排三列的玻璃桌,右手边靠墙放了三张桌子。
高以低声和他说,“如果你想吃面的话,要杯清水。他家面很够味。”
韩似盯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看了半天,黯然销魂?老干妈爱上小米椒?麻麻辣辣回魂?“这家店的老板很热爱辣。”
收银员立马搭上话了,“对对对,老板无辣不欢,这儿用的辣椒都是他自己去C市采购的。不辣不要钱。”
韩似抽了抽嘴角,“酸汤肥牛面吧。你呢?”他看高以,高以问他,“要清水吗?”
韩似觉得真辣起来,十杯水都不够用。但他还是接受了高以的建议,“要。”
高以点好了餐,韩似坐在进门右手边的桌子边,他揉了揉眼睛,从早上忙到下午,刚到家还没休息,又被喊出来处理蔡己的事情,多少有点儿疲惫。
高以递给他一杯柠檬水,韩似有点儿意外,“谢谢。”他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清新的柠檬味让他发闷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蔡己的病百分之八十可以确诊为精神病。”高以转着手里的筷子,手指灵活,反应灵敏,韩似看着他的手,没吭声。
“韩似,一个人的执念有多深,是你无法估量的。”高以说,“他需要就医。”
韩似并不想和高以谈论这些,蔡己的事情他没有想好怎么处理,一旦蔡己进了精神病院,一切的开销从哪里来?他在精神病院要待上多久?精神病这种病根本没法根治,一般没有伤人意识的不用送去医院,蔡己明显有了伤人的迹象。
“他现在进医院,以后呢?”韩似问。
高以停下转筷子的手,“他唯一的亲人只剩下年迈的奶奶,现在靠着村里人的救济生活,你觉得,一个没有赚钱能力的老太太,能扛得起蔡己的医药费吗?”
韩似:“蔡己本身是有收入的,但他一旦被确诊精神病,网吧没有人接手,迟早会垮。”
高以把筷子放回筷笼里,“我不想你担起这个麻烦,这件事我来办吧。”
韩似看高以,高以回望他,韩似不肯妥协,他坚定的说:“这件事必须我来做,我会从蔡己手里接过代理权,高以,我不是圣人,但我不想愧对于心,蔡己会变成这样,我难逃其责。”
高以说,“韩似,人不能愧对别人,但也不能太过圣母。”
韩似想说他不是圣母,他只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蔡己现在的情况,他不可能不管不问,更不可能任由蔡己努力来的资产被别人拿走,留着网吧这个念想,蔡己说不定某年某月就清醒了,就好了呢?他不去想某年某月是什么时候,但他坚信,蔡己,会回来的。
再说认识三年,做了三年的兄弟,蔡己最终落得进了精神病院的下场,说不难过是假的,他狠心和蔡己断了兄弟交情,却没法狠心见蔡己在精神病院里待一辈子,哪怕他是真正的有病,也不想蔡己恢复后连个容身场所都没有。
“别想太多了,他真的没事,程裴会送他回去的。”高以转移话题,谢过送餐的服务员,捡起勺
子翻了翻盘子里的炒饭,韩似点的酸汤肥牛面,看起来清汤寡水,只有真正吃过的人才知道入口那一刹那的惊吓。
韩似吃了一口,品了品,似乎没有高以说的那么恐怖,他唰唰唰吃了几口,吃多了几口,终于体会到了高以说的那种感觉,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拧着眉头,看着碗里的面,高以全程观看,这会儿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受到了味觉的暴击。
高以带笑的说,“和你说了他家面很够味,你还吃的这么猛,喝点水。”
韩似丢开筷子,猛灌了几口水,嘴里火辣辣的感觉还是没下去,这会儿让他张开嘴,口水都能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