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沙在魔界的时间比起华子虚还长了些许,怎么说也是元老级别的人,素来与华子虚不甚对盘,未立新君时就常撺掇着其他人以他为尊,如今有了新君他更是看不入眼,想着法子要找找晦气。
于是泊沙看着众人嗤笑道:“这样的主君你们要马首是瞻,恕本座不奉陪了。哦对了,他不是对失去了新后痛心疾首吗,那本座就再添一把火,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哈哈哈……”
华子虚默默看着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泊沙长老,你这么做会后悔的。”
泊沙狞笑道:“本座可从不知后悔怎么写。”说着,他径直闯入了后头的紫逍殿。
众人惊愕之余也跟了上去,倒是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只见泊沙一路向着之前池鱼住过的寝宫走去,推开门走进去,四下一扫,一眼就看见了挂在木桁上的嫁衣。
泊沙冷笑一声,施展术法使得面前的嫁衣燃起烈火。众长老在门外一阵唏嘘,这让泊沙更加得意。
忽地,寝宫中阴风一阵,不过顷刻间,那件嫁衣面前出现了一道白影,来人身形极快灭去了嫁衣上的火,随后抬手向着泊沙拍出一掌。
泊沙早有准备向后退去,避开掌式看向来人。
此人正是闭关许久的临渊,眼下的他俊容冰冷如霜,看了眼身后烧去一半的嫁衣,一双长眸中泛起微微暗红,随后回过头冷冷注视着泊沙,压低了声音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泊沙早巴不得临渊快点出现,好在众人面前杀杀这个半路新君的锐气,讥笑了下凉声说道:“听闻君上对新后用情极深,臣下怕君上睹物思人再把自己关个千万年的,那可还得了。”
门外有几个长老跟着也小声附和着:“是、是啊。”
泊沙看着面色阴沉的临渊愈加狂悖,想着就往他伤口上撒盐,于是嘲讽道:“我看啊新后无故失踪莫不是命中注定要遭的劫难,想想大婚才过三天就这样,怕不是因为与君上在一起才被累及的吧?”
话音刚落,一道强劲的术法向着泊沙打去,泊沙眼睛微眯,也施展术法隔挡,两者力量相撞后,泊沙竟被打退了几步。
他将脸色沉下,冷声说道:“怎么?本座说错了吗?”其实他早就想反了,眼下见临渊动了真格,他也不再客气,连称呼也改了,又说道,“被天界弃履之人也敢在魔界称王?本座倒是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说着,他率先向临渊出了手。
动手之际,华子虚看向临渊,目光落在他面容之上时,眉头微微扬了下,露出一抹能称之为满意的笑意。
只见临渊脸上满是阴鸷,剑眉之间浮出稍纵即逝的幽光。他身影虚晃躲过了泊沙的攻击,随后左手缓缓抬起,掌心生出一团红光径直打入泊沙体内。
“呃……”只听一声闷哼,泊沙跌跪在地,捂着胸口咬牙看向前方。
那道白衣倾长的人影缓缓走了几步,手又在虚空一抬,一股庞然的吸力竟将拥有不弱灵力的泊沙如同断线风筝般吸了过来,一瞬间他的脖颈已落入了白衣之人手中。
泊沙脸色苍白的看着面前的人,眼底满是震惊。想不到自己在他手中连短短三招都挡不过去。
“君、君上,我、我错了,你不会杀我的对吧?”他哆嗦着乞求道,“我失了心智,我不该妄言,求您饶、饶了我吧。”
临渊俯下身,那双暗红色的眼眸看着面前惊惧的人,薄唇勾起一丝略显残忍的笑意,低语道:“饶了你……我心爱之物就能重回原样吗?”说罢,他抬眸用凉薄的目光看向门外众人,手中微一发力,只见这位活了数十万年的魔界元老如同蝼蚁一般在他手中挣扎着、抽搐着,最终融为一摊烂泥。
众人大骇,那些原本秉着瞧热闹或者有意起哄的长老纷纷低下头身子如筛糠一般颤抖着,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也遭了殃。
“滚。”寝宫中缓缓飘出一个字来。
随后,临渊已经取下木桁上残缺的嫁衣,漠然经过众人缓步离开。
华子虚再看向他时,临渊额间已无异常,眼底的暗红也逐渐清明,仿若变了个人似的。
华子虚随着众人走出离恨宫时,总管事莫岚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出现。
“方才一看,君上额间已有堕仙印的痕迹,看来离入魔也不远了。”华子虚瞥了眼身侧之人,勾唇说道。
“是,君上神魂受创,灵力又损失大半,此时最是容易受魔气侵扰的时机。”
“继续将凡界的消息告诉他,眼下君上需要外界的刺激。”华子虚意味深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