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风清夜,池鱼将房门大开,倚在床边看星光。
不知不觉间,也就睡了过去。
待长霖回来时,就看到池鱼如昨夜那般,仰面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伤腿蜷缩着,那只不安分的手正无意识的在那抓挠着。
他进屋来到床前,将她的手搁到一旁,轻轻掀起裤角看了一下她腿上的伤势。
伤口处被这丫头在睡梦中不知轻重挠着,刚结痂的地方又渗出了血迹。
长霖剑眉微敛,轻叹了口气,掌上用了术法又在她腿上拂了一遍,最后再把床头上搁着的药粉替她倒上,这才拉过薄被替她掖好,合上门轻缓走出。
***
皓月当空、星辰零落,挣破这一片幽幽长空。
池鱼坐在木台子上说道:“爷爷,你瞧这儿的星空比盘龙山还美。”
身旁响起枯木不赞同的话语:“胡说,盘龙山的美。”
“明明是这儿美!”
“盘龙山……”
“你们俩安静点。”两人争执不休时,池鱼身侧的玄衣长身男子忽然开了口。只见他仰面躺在木台子上,一只手置于颈后,深邃的眼眸凝望着天际那一片璀璨。
话音刚落,枯木蓦地噤了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也躺了下来。
池鱼犹不死心,凑到男子身前嗔声道:“阿爹,你说说哪儿的星空更美?”
辰离偏头幽幽看着她,俊美无俦的脸庞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轻声喃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或许,你本该属于这里。”
……
这一夜,池鱼置身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
“阿爹……”她在梦中呢喃,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大梦三千后,再醒来时已是晌午时分。
她趿着靴子,推开了门。
刚伸一半的懒腰骤然停住,怔然看着桃树下坐着的纤尘身影。
难得的长霖今天没有出门,坐在石桌前,面前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而他垂着眸,心无旁骛地看着手中书册子。
“上神,早啊。”她走到近前,干笑着打招呼。
长霖抬起头,似笑非笑道:“早?”
她露出讪讪的神色,绕到他身侧的石凳前坐下。
“腿伤好了?”长霖放下书,开口询问道。刚才看她走来,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了。
“好了。”她起身,怕他不信还跳了跳,笑道,“奇得很,昨天还有些坡,今天竟然大好了。”
长霖淡淡“嗯”了声,瞥了眼院子,“既然大好了,那这院子是不是该扫扫了?”
三日没打理,院中落叶积了一地,徒添了几分秋色萧然之意。他颇有些无言,真不知这丫头是来这儿当侍女,还是当祖宗的……
池鱼紧着就走到树下将搁在一侧比她还高半个头的扫帚提酒出来,就在他身侧有一下没一下扫着。
“上神,这几日您在忙什么呢,总是不见身影。”
长霖这几日早出晚归皆是忙于修补九世琉璃灯,那盏灯虽是只缺一个角,但修补起来颇为麻烦,耗费了他不少心神,只是此事不便与她细说。
“只是忙些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