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丽君上下打量着她未来的爱人,心中满是情愫。睡着的邵骅,没有昨日的冲动。俊美的面庞,笔挺的鼻梁,紧抿的唇角,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让室内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湿热。她还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恬静地注视过她的这块呆木头——这块突然之间就会
噼里啪啦冒火花的呆木头。过往的种种记忆也纷沓而至。误会——认识——动情,是她跟他的过程,而相思——相爱——相守是她跟他的结局。
邵骅似乎感受到了孟丽君的目光,眼帘轻微的动了一下,吓得孟丽君赶紧放下了她的手。邵华却一个反抓,牢牢牵住孟丽君的手,眉尖微蹙,白皙的面容顷刻间蒙上一层淡淡的愁思,紧闭的薄唇吐出伤心欲绝的四个字。
“小筠,别走。”
孟丽君“腾”一声站起来,甩开邵骅的手,眉眼间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好你个皇甫少华,你一而再再而三在我面前想着其她女子,你跟那个处处留情的铁穆耳都是一路货色!
卫勇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结结巴巴问:“魏公子,你……怎么了”
孟丽君看了眼卫勇娥,这个女人还是改不了一见她就面红耳赤语无伦次的毛病,说明她对自己还是存着不少爱意,再联想到自己对皇甫少华的情意,眼圈微红。
卫勇娥最是受不了她的“魏公子”受委屈,双手往腰上一叉。
“你快说,谁欺负你了?我去收拾他。”
孟丽君摇一摇头,挤出一点笑容,没两秒,那点笑容就轻烟似地散开了。
卫勇娥摸摸头:“真没事?那好吧,你想告诉我了就说一声,我替你出气。”
卫勇娥的暖心让孟丽君安慰不少,和这些粗线条的人在一起没什么太大压力。
“勇娥,能详细描述一下你们救回皇甫少华的经过吗?”
孟丽君问。
“自然,自然。”卫勇娥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比划上了。
原来昨天皇甫敬收到一只信鸽,鸽子腿上的竹筒是空的,但染上了血。信鸽是皇甫敬让皇甫少华带在身上的,以防不测。刚巧孟子儒跟卫勇娥也在将军府,听到了便一起去找寻皇甫少华。
“魏公子,你猜我们在井里看到什么?”
卫勇娥提高了声音:“井里居然有两个……”说到这里,卫勇娥连忙刹住话头。
“两个什么?”孟丽君追问。
“两个……乌鸦。”卫勇娥胡诌一句,反正他们到井边的确惊走了不少乌鸦,不算撒谎。
“乌鸦也是论个的吗”孟丽君含着笑,又问一声。
“哎呀,你知道我没什么文化,两个鸟,两个马,两个猪……说起来方便。”卫勇娥又瞎掰,为了防止自己多说多错,干脆简明扼要了一句:“我们在井里找到了受伤的皇甫将军,就救他回来了。没什么可说的了。”
孟丽君沉思片刻,继续问:“他受伤很重吗为什么在井里”
“哎呀,过会儿她醒了,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魏公子,我很忙,的确很忙,非常非常之忙,先走喽。”卫勇娥脚底抹油似的走了。
邵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后对上了孟丽君的眼神,孟丽君的目光似乎没有对焦,伴着强烈的疏离感。
邵骅的嘴皮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今天的孟丽君头戴乌纱,穿着紫色官服,面色清冷,如出岫青云,与昨日便装时的气态大相径庭,周身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这绝对不是小筠,邵骅的小筠虽然高傲,但不冰冷,尤其是对着邵骅时,只有小女人的温柔和满腔爱意。
“睡醒了吗?皇甫将军。”孟丽君的语气很平淡,跟关心阿猫阿狗没什么两样。
“孟……啊……郦……大人……”邵骅一时脑海里似电话窜线,她应该怎么称呼孟丽君呢?
孟丽君听到耳朵里的却是邵骅在叫她的名字,只是及时改了口。
“不好意思,我睡死过去了。”邵骅绽出一个笑容。
孟丽君一头雾水,皇甫少华讲话有点奇怪,伤到脑子了?
邵骅定了定神,轻抿了一下嘴唇。孟丽君其名有些害羞,皇甫少华这是在挑逗她么?
“皇甫将军,能把你受伤的过程讲一遍给我听吗?”孟丽君正色道。
邵骅心想,我哪有你们知道的多?她穿越之后就在一口井里,遇到了皇甫少华,亲眼看着他死了,然后就被皇甫敬他们带到将军府,皇甫敬要她冒充皇甫少华,还打得她吐血。就这么多事啊。但这些话莫说讲给古代人听,就是讲给现代人听,人家也会当自己是个神经病。
邵骅索性紧闭了嘴,什么都不说。
孟丽君脸上绷不住了,皇甫少华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态度?
“皇甫少华,我再问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丽君的语气变得非常严厉。
“皇上找我商量军国大事,我走半路上就遇到了伏击。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邵骅下意识地回答。
说完了,邵骅才猛地闭上嘴,太不可思议了,这话是自己嘴里说出去的?
孟丽君“哼”了一声,眉毛一挑:“皇甫将军说得也太简略了些,莫非伤势不轻啊?”
“嗯,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