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情况有变,原本要离开的人登时站住不动了。死命挣扎了几下却未曾撼动身后人分毫,被制住的人这才慌了:“叶明苑你干什么?”
对着出手帮忙的几人道了句谢,叶明苑垂眼看着狼狈的男人,声音里破天荒地带上了抹寒意:“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替你说?”
被她厉声一喝,男人肩头缩了缩,目光似是无意间瞟向了钱进。被他盯着,钱进嘴里叼着根青草,双手环胸懒洋洋地道:“看什么?”
说罢,他将已经被咬烂的青草吐到了地上,语气极拽:“叶讲书到底说不说了?不说我就去领奖了。”
依据比赛的规则,司修堂若是不能继续比赛,就默认名仕堂成为此次比赛的胜利者。叶明苑这才反应过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扯了扯嘴角,她拍了下钱进的肩:“别急,看完再走。”
说着,她的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
众人皆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叶明苑打量了一圈,最终选择了司修堂一个看起来极为正直的人,“你去搜一下他的身。”
被她点到的人愣了愣,尚未反应过来那被制住的男人就开始嚷嚷了起来:“我爹乃当朝三品大员,我看谁敢搜我的身?”
拼爹这一招虽略显拙劣,却效果惊人,被点到的人面上浮出了为难之色。叶明苑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若不是她是女儿身,又何需麻烦别人?心中暗恨,她一口银牙紧紧咬在一起。
“哎哟!”
低垂的视线中多出了一双褐黄色的靴子,随着主人的用力一踢,原本还在叫嚣的男人脸上多了一个鞋印,鼻涕眼泪瞬间一齐滚了下来,看起来好不凄惨。
“谁……世、世子……”
“说啊?怎么不说了?谁敢搜你的身?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小爷敢不敢?”
说着,他将扇子往袖中一塞,两只手用了力气就往男人身上拍去。黄鼠狼一如既往地趾高气昂,此刻动手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在欺凌弱小,但围观的人心中却没有以往的厌恶。
叶明苑一直留神着钱进,果然,看到何斐混不吝的样子,他微微皱了下眉,却又很快舒展开。
何斐手速极快,叶明苑打量的短短时间他就将男人的身上搜了一个遍。除了装着一块金子的荷包,男人身上再没有其他东西。将荷包丢给叶明苑,何斐撇了撇嘴:“喏,都在这里了。”
叶明苑看了一眼何斐,却见他目光闪躲就是不看她。心中泛起一丝好笑,她却也没忘了正事。掂了掂手中的荷包,她问道:“赵武,你这金子是哪来的?”
被困住的男人闻言森然一笑,何斐没搜出东西好似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之前的惶恐不安一扫而空。咬着牙,他恶声说道:“哪里来的?我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告诉你?现在什么都没搜到,你还不快放了我?兴许小爷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叶明苑还未曾说话,黄鼠狼就先不乐意了,抽出扇子在赵武脸上拍了拍,他一副凶狠的样子:“在我面前自称小爷?嗯?”
没去管何斐的口是心非,叶明苑转身去拿被赛场负责人抓在手中的石头,“先生,劳请闻一下这块石头上可有血迹?”
老大夫在宫中淫浸多年,自是对一些龌蹉事有所了解,此刻也不多问只依言照做。
尖锐的石头表面一片干净,没有半分血迹。钱进嗤笑了一声:“血早就被雨水冲刷完了,还能闻出什么?”
“不对。”他的话一出口就被老大夫打断,在先入为主之下,老大夫自然也以为纪信的伤是被石头割出来的,被叶明苑一提醒,他才发现并非如此,“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口……即便是血迹被雨水冲刷掉了,石头上也应该残存着淡淡的血腥气。之前被空气中的血腥气影响没留意到,此刻一闻才发现这块石头上并无半点血腥之气。”
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的司修堂众人早已气红了眼睛,闻言立刻道:“纪讲书不是被这石头割伤的?”
沉吟了片刻,老大夫摇了摇头:“凶器另有他物。”
凶器!
即便淋着雨,所有人心中的火却是熊熊燃烧了起来。不约而同的,众人都看向了赵武。
“看什么看?都说了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