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披了一层新皮的黄鼠狼眼尖的发现叶明苑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摇了摇手中黄褐色的绸扇看似文雅地走了出来。
“贤弟,重新认识一下,在下何斐,家父镇南王。”
叶明苑嘴角微微一抽。
何斐一副谦谦君子的作态,好似之前的嫌隙都一扫而空一样。伸手不打笑脸人,叶明苑也只能扯出一抹笑容:“叶明苑,家父叶睿。”
她话音刚落,何斐已经一副自来熟哥俩好的作态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叶兄,先前是我不对,还要多谢你帮我说话。”
叶明苑的眼角也开始抽搐了起来。
余光瞄着搭在自己肩上的黄鼠狼爪子,叶明苑只觉得自己将何斐这个单细胞生物的脑回路想得过于复杂了。情况都没弄清楚就敢上门挑衅,又怎么会玩先礼后兵意图报复自己呢?
暗忖着,叶明苑将心又重新揣回了肚子里,“实是两位殿下宽宏,何兄不必特意跑这么一趟的。”
何斐将手收了回来,扇柄顶住下巴,眼中划过一丝恼怒:“名仕堂的人心术不正,我早上就是被他们唆使的。”
叶明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方才我已经去找了夫子,提出转学堂的申请,夫子同意了。”
叶明苑点头的动作顿住,片刻后才从石化的状态中解放出来。想到何斐刚才站的位置,她艰难地从齿缝中滚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你的座位……”
何斐眼神晶晶亮,险些将他身上衣袍的色彩都遮过去:“就在叶兄的右侧!”
作为一只隐形的毛绒控,叶明苑对着像小狗一般的何斐委实没什么办法。咬了咬牙,她将喉头的一口老血咽下去,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好!太好了!”
何·草履虫·斐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宽袍一遮头顶的太阳,指尖用力就将叶明苑拽进了屋子中去。
叶明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话能有那么多,当蔡文并着两位皇子走进学堂时,何斐终于闭起了嘴。被他喋喋不休的话语念了一早上,叶明苑只觉得头都胀大了一圈。恨恨的揉了揉额角,她敛起书桌上学子们立下的目标交到了蔡文的手上。
滴答。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屋中针落可闻,这一下清脆的水声就格外引人注目。叶明苑偏了偏头,就瞧见何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嘴边还有着可疑的水渍。显而易见的,那水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趁着蔡文还没注意到这边,叶明苑试探着伸出脚尖轻踢了下何斐。
“……嗯哼……”
何斐显然有些恼,口中含糊不清地哼哼了两声,又不耐地摆了摆手,生生将书案上的砚台毛笔扫了一地。叶明苑立刻收回脚,垂下眼看似极为专心地研究起书本上的文字来。
“此人是谁?”
蔡文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来,叶明苑闭了闭眼站起身,心中暗叹一声不是我不帮你,口中已经将何斐的身份和插班的情况一一说明了。说罢,她悄悄掀起眼皮打量了蔡文一眼,却发现他板着一张脸,神色中辨不出喜怒。
心中暗骂了何斐一句,她伸手再度推了推何斐。
这一下子用的力道大了些,何斐整个人晃了晃,半晌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谁胆子这么肥敢推小爷?”
一抬眼,他就对上了蔡文微微发黑的脸。
“夫……夫子……”
眼见一只黄鼠狼再度怂成一只鹌鹑,叶明苑心中偷笑了两声,半晌才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何斐可能是看书看得晚了,这才在课堂上睡觉的,夫子暂且原谅他一次吧。”
何斐立刻抓住了这一线生机,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夫子息怒,弟子再也不敢了!”
他双目晶亮带着些一眼就能看穿的纯粹,信誓旦旦的模样更显出几分少年人的可爱。蔡文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这才在他肩上轻飘飘拍了一下示意他坐下去:“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