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区走不了多远就是学校。元宵习惯了掐着点儿起床,赶七点进教室门就行。
磨磨唧唧地往学校走,却发现路上没什么人,难道是自己记错开学时间了?
溜溜达达地到七楼,只见班里前后门都大敞着,只有前面几排,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
“到早了?”元宵嘟囔着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和往常没差。
“刚进来那位!”陆浩波的声音从后门传进来。
“啊?叫我呢吗?”元宵放下书包,冲着前面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哎有抹布吗?”
扎马尾的女孩儿手里攥着抹布回了回头,却不敢丢过来。
“没听到是吧?”陆浩波大吼了一声。
吓得前面的女生迅速缩了一下肩膀,元宵也跟着一抖。
“啊?真叫我呢!”
“出来!”陆浩波招着手,元宵才看清,手里还提着一根半寸宽,一尺来长的竹板。
“哦,”元宵把书包塞进桌仓,晃晃悠悠地跟着陆浩波出去,冷风一吹,打了一个哆嗦,“陆老师,什么事儿啊?”
“去吧!十五分钟,十五圈!”陆浩波指了指旁边的小门。
元宵不明所以,走过去推开门,班里的男生差不多都在这,一个个半蹲着,抱着脑袋,数着数。
“这怎么了就?”
“昨晚上11点,我群发的信息,今早六点四十到校自习,没来的,迟到一分钟,深蹲跳一圈,去吧,你十五圈儿,”陆浩波抬手看了看表,“行了,跳完的那几个回去背书!”
“十一点?我早睡了啊!”元宵不想蹲跳,早点都没吃,哪有力气玩这个,小声嘀咕,“您太赖皮了吧?”
“还有一年多就高考了,十一点前就睡?你是想现在死,还是蹲完了死?”陆浩波的竹板一下下地在元宵肩头敲着,余光里窜出一个身影,连忙转了个头,“哎,那个!过来过来过来……”
元宵顺着陆浩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头上扣着鸭舌帽的小子佝偻着正准备往教室里钻。
“去吧,十九圈,你两可以搭个伴儿。”陆浩波往后退了两步,把鸭舌帽少年肩头的书包取下来,推了推人。
“蹲吗?”鸭舌帽往天台上看了一眼,问元宵。
“不蹲你能干得过他吗?”元宵已经认怂了,把袖子抹起来,走向天台,向里边的人招一招手,“兄弟们辛苦了!”
“哎呦……”每个角落都在呻唤着。
鸭舌帽跟着元宵,笑嘻嘻的:“哎呦,你不是空手道黑带吗?揍丫的啊!”
元宵回头把对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难道校草在男生中的名气也这么响吗,连自己练过几手都这么清楚,颇有点儿得意:“尊老爱幼,咱还是懂的。”
“哎呦喂。”
两人一起蹲下来,好久没这么跳了,元宵感觉还行,不是特别困难,后边跟着鸭舌帽也没怎么大喘气。
一上一下的,辛亏这天台不是很大,一眨眼的功夫就蹦了十来圈。天台上人越走越少,就剩了这两个最后来的。
“差不多了吧?”元宵没数,问了问鸭舌帽。
“还差五圈!”陆浩波站在小门那儿把腿抬的老高,标准的老年体操运动。
“哎,我说,”鸭舌帽靠近元宵,“你是不是坐最后一排呢?”
“嗯。”元宵蹦了一下,点点头。
“咱两换个座位呗?”
“为什么呀?”
“我好睡觉!”
“不换!爷爷我也好睡!”元宵这才想起来,对面这货就是上次在年级大会上通报批评的“睡神”,“你叫?”
“林海!”说着,他凑上来,往旁边一撞,元宵本能地躲了一下,扑到地上,鼻子硬生生地撞了墙!
“啊,”元宵抬手一摸鼻子,有血,“老师!我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