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吸溜……”元宵又吃了一口面。
“还打扫着卫生呢?”金敏扭回头看身后还翻着琴盖的钢琴。
“没啊,从来不打扫!”元宵说的理直气壮,吃了点面,感觉身上暖多了。
“我说,你妈呢?”金敏本来不打算过问家事,可看这小子太不明事理才想友情提示一下。
“你管她呢?我都管不着,”元宵丢下筷子,抽了张纸抹抹嘴,“跟人跑了!”
“呵,”金敏从一家三口的照片中全然看不到元妈是会跟人跑的那种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说?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儿多了?”元宵突然横着眼,双脚一蹬,椅子往后移了一截。
“你都快高考了,谁家妈妈舍得让儿子一人独居,所以……”金敏重新拿起筷子,想了想还是准备把那半个黄不见的荷包蛋吃了。
“咱两才认识几天呢?你就想管我,管得着吗?”
金敏咬了一口荷包蛋:“还行,这个勉强能吃。我就是觉得,父母在身边比不在身边好。”
“得得,”元宵起身离开,冲着钢琴走过去,啪地盖上琴盖,“你要是想管我,咱可交不了朋友!”
“呼,”金敏咬着牙,把剩在碗里的半个荷包蛋吃完,当着元宵的面,换回湿漉漉的牛仔裤,“那行吧,我走了之后,你摸摸书橱上的灰。”
说着,他就真地开门走了!
速度之快,令元宵震惊,话是那么说,他可真没那个意思。
不过——碰——门关上了。
元宵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像是等待奇迹降临一样,希望金敏能转身回来,可等了半天没有动静,这门从外面锁上,只能从里面打开,而金敏没有钥匙。
想着想着,元宵拉了灯,一头扎进被窝。
从元宵家出来,雪已经停了,路上的雪边攒边消,踩上去水嗒嗒的。金敏后悔自己逞能换回了裤子,这大冷的天,到家估计就成了冰棍。
……
三天假的最后一天,元宵睡醒已经到了大中午。肚子饿得咕咕乱叫,头痛、恶心,好像还有点发烧,果真,立刻就开始喷嚏连天——感冒了。
准备掏出手机点外卖,手机却怎么都打不开。在桌子上磕了几下,屏幕居然彻底碎成渣渣,一片一片地掉下来。
“我靠!”元宵把手机丢到一边,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啊!”
回想起前一夜从幼儿师院的墙上摔下去,那酸爽,敢情手机就是那个时候彻底摔坏的吧。
“金敏,你得陪我部手机!”元宵勉强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餐桌上,泡面锅还在,两个碗两双筷子还在,可那种期待着与人分享的快|感一点儿都没有了,“你特么是上天派来整我的吧?”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金敏那张嬉笑着的帅脸——美少年?我的名字叫专治美少年!
摇摇摆摆地爬到钢琴前面——我走了之后,你摸摸书橱上的灰——什么意思?
元宵挣扎着站起来,在西边书橱前抬高手一摸,竟然一点儿灰都没有!
“你特么是男人吗?心思那么细!”元宵自言自语,打开琴盖,端坐起来,脑海中顿时有了一段旋律。
这旋律不关乎今年的第一场雪,不关乎新认识的几个人,不关乎去了从没去过的地儿,而关乎某一个人,那个人,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