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祁三?番两次被拦下,态度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好了,他一把?拽过长鞭,皱着眉道。
“安延山,你?闹够了没有?”
长鞭从手上?脱离,在白?皙的掌心带出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痛感烧灼着安延山的心,可安延山却觉得林思祁的话比手上?的伤口要疼得多了。
林思祁是不是觉得他烦了?
他一直都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啊,为?什?么突然心里?这么委屈?
安延山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双杏眼瞪得更大了,里?面隐隐有泪光,嘴巴抿得死死的,看?见?林思祁转身欲走,突然大声道。
“你?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林思祁脚步停了下来,微微偏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抬脚走了。
这个小少爷就是玻璃心,他还是不要多言得好。
“就这么讨厌我吗……”
看?着林思祁的背影,安延山猛地眼睛一红,手背狠狠地抹了下眼泪,然后蹲下身子捡起长鞭。
这么讨厌我,我还讨厌你?呢……长的又黑又丑,还不会说话,天天就知道安若素安若素的,安若素那个丑八怪,哪有我长的好看?……
“少爷,上?次你?说要吃福禄阁的香酥鸡,夫人已经把?人请家里?了……少爷,你?怎么哭了?”
从后面追上?来的青衣小厮惶恐地问道,他还真没见?过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哭成这样过。
“谁哭了?!瞎了你?的狗眼了,我只是眼睛酸而已!”
安延山的声音里?带了哭腔,眼角也泛红,却仍语气凶狠地道。
“是是是,小的狗眼看?错了,少爷您没哭。”
青衣小厮连忙改口,却见?安延山赌气似的朝前横冲直撞。
“回家!”
“少爷……”
“又怎么了?!”
“您,您走错方向了……”
小厮弱弱地说,安延山站住了,顿了两秒,然后“哼”了一声,换了一个方向走了。
林思祁提着东西正往回走着,路过一家医馆时,看?到里?面人满为?患,大多数的人都是一副脸色蜡黄的模样,并且咳嗽个不停。
瘟疫推迟了两年,终究还是来了。
林思祁眸色愈深,他得趁瘟疫还没有蔓延开时带着安若素一起离开这里?。
这次的瘟疫病情相当厉害,而且传染度极高?,通常只要咳嗽、食欲不振了,不出六天就会呼吸困难,死于高?烧。
不是林思祁没想过去阻止这个瘟疫的发生,而是林思祁他不能阻止。
这场瘟疫是世界意识,也就是规则的产物,瘟疫中存活下来的人,他们可以步入新的纪元,而死去的人是被淘汰掉的,这个世界在向高?级位面进化,林思祁没有剥夺它进化的权利。
“回来了?”
安若素站在书?桌旁,右手提着一支画笔,正往一幅刚画好的侍女图上?填词,他的神情很恬静,透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嗯,买了些笔墨,还有你?喜欢吃的酱肉。”
林思祁把?东西放在外面,边走边道。
安若素写完最后一个字,松了一口气,把?笔放下,抬头看?了林思祁一眼,揶揄笑道。
“可是遇上?安延山了?”
“嗯,你?怎么知道?”
“你?的袖子坏了。”
安若素指了指林思祁裂出一道口子的袖角,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这些年下来,他对安延山改观不少,在他眼中,安延山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他没必要和他一般计较。
虽然安延山的确很嚣张霸道,但却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当初他在候府被各种为?难也都是出自?丽姨娘的手笔,他不会把?仇怨都记在一个孩子身上?。
这些年,安延山对林思祁的情愫他看?得很清楚,刚刚发觉时,他还觉得诧异和不可置信,后来经过确认后,他便抱了一种看?戏的态度。
以林思祁那粗枝大叶的性格,如果安延山不挑明,两人根本没有交集的可能。而偏偏,安延山又是个情商低的,他对自?己的情感都懵懵懂懂,更别提什?么表明心意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安延山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始终对林思祁紧追不放。
安若素一边看?这两人纠缠,一边愉快地想着若是丽姨娘和侯爷知道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喜欢上?了男人,该会有多心痛。
安若素不会阻挠安延山的情感,却也做不到去帮他,唯一让他有些犹豫的就是林思祁的态度,他不清楚,林思祁的心里?是如何?看?待安延山的。
正在安若素思索间,林思祁突然道。
“今天回来时,我在医馆门?口看?见?很多生了病的人,病情和住在西巷的张秀才一样,都是咳嗽、腹泻和发热。”
“说起这个,张秀才昨日去了,明明前几天还是好好的人。”
“少爷,这次爆发的病估计是疫症,我们还是早日做些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