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笙踹了安唯一脚,“你去和她解释清楚。”
旋即,便绕过了其他人来到了权至龙的面前,找了张椅子坐下。
很是随意的翘着二郎腿,目不转睛的看着权至龙换衣服。
下一秒,他关上了更衣室的门,更换舞台演出服。
仔细去看,他扣着衣服的手在抖。
几个反复深呼吸后,权至龙也能淡定从容的拉开了门。
目光仿佛穿过了近在咫尺的夜魅笙,最终落在了一旁的化妆师身上,“怒那,我的衣服换完了,现在可以上妆了。”
“好,请坐在那边等我一下。”
权至龙落坐在化妆镜前,抬眸看向了镜子的自己,不期间与夜魅笙撞了个视线。
交缠的双手下意识的收紧了,骨节的疼痛令他故作随意的收回了视线。
化妆师先为他上了底妆,“你最近的肤色不是很好,要记得回去做保养。”
“内。”
权至龙乖巧的应下了,随后闭上了眼睛。
镜子里映出的那张只有他能看见的脸也一并阻隔了,他竟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了解她,记得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不论是挑衅,生气,还是无奈,烦躁,或者是笑起来的样子,他都记得。
是的,他根本就没有忘记她。
时间长了,他以为自己不提,不想,总会对她有所淡忘的。
他以为炫美咖啡店开业的那天,自己伪装的很好了,却不曾想今日竟然破功了。
一时间,现场工作人员的吵闹声与祝宁儿和别人争论的声音形成了两个极端。
他就像是身处在两个极端的分界线,一面敷衍的应付着胜利的问题,一面又想关注夜魅笙说了什么?祝宁儿又说了什么?
直至听到祝宁儿的哭声,他自动切除了胜利这边的声音,而是全神贯注的听着祝宁儿的哭诉。
“能不能等一下,我真的很想听欧巴们的演唱会,以前我总是抢不到票。”
“诶,诶,你别哭啊,这事儿我是真的做不了主,要不然你问问……”安唯努了努嘴,示意她问问夜魅笙。
祝宁儿小心翼翼的蹭到了夜魅笙的身边,“姐姐?”
夜魅笙挑眉,却并未说话。
她一窒,某一瞬间感觉自己都能喘气了。
太可怕了,明明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一挑眉就能让她浑身发抖?
“姐姐,我看你一直看着我家欧巴,你是不是也是他的粉丝?”
夜魅笙透过镜子看向了正在上妆的权至龙,刚刚还是清秀的脸,经过化妆师小姐姐的神来之手,整个气场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
拥有少年感的男人无法掩藏骨子里的放荡不羁,自相矛盾却又该死的恰当好处。
见她不说话,祝宁儿顿时来了劲头,“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今年才19岁,却连欧巴一场演唱会都没看到,我死的不甘心,我向你保证看完演唱会就和你们走,绝不耽误你的时间好不好?”
“我们看演唱会还是免费的,你就不心动吗?”
夜魅笙唇角勾起,淡淡的回了她两个字,“还好。”
祝宁儿的胆子越来越大,都敢拉扯她的衣袖了,“姐姐,我看你死的时候年龄与我差不多,想必你也有遗憾……”
骤然,四周的温度陡然一降,祝宁儿都能感觉到夜魅笙的低情绪。
权至龙的心猛地被什么刺痛了,倏然睁开了双眼。
化妆师被他突然睁眼睛吓了一跳,连睫毛膏都打歪了。
“阿尼呦,不可以乱动,快闭上眼睛。”
他回眸,看向对面沙发上的女人,只见她双眼升起了血红色的雾气,瞬间消失不见了。
祝宁儿眨了眨眼,快吓哭了,“姐姐,怎么了?”
安唯猛地拍着胸口,“祝宁儿,你胆子也太大了,什么话题都敢随便聊。”
“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当然说错了,据说我们组长死了都要被人钉棺封印,你竟然和她提什么遗憾,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算了,我去哄哄她。”紧接着安唯也消失了。
权至龙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就腿软到跌了个狗吃屎。
全场惊慌,纷纷上前搀扶他。
他听到来自黑粉的谩骂不止疼,跳舞跳破了鞋子不知疼,练歌练到嗓子沙哑不知疼,忙着全世界各地飞开演唱会累到缺氧不知疼,唯独听到她死的凄惨那一刻疼的他泪流满面。
骨子里渗透出的痛楚,顺着血液流向了四肢百骸,他摸索着手指上的戒指。
他要见她,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见到她。
没有戒指,他的戒指呢?
蓦地,权至龙才反应过来,戒指被他收起来了,放在了抽屉最里面。
为了忘掉她,他早就摘除了唯一能联络到她的戒指。
权至龙恨恼的捶了几下地面,在众人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
面对大家的关心,他深吸了几口气,“我没事,我需要冷静一下。”
他将自己关进了更衣间内,顺着门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发出孩子般呜咽的哭声。
他错了,真的错了。
只要一想到她死的很凄惨,而他却因为害怕而抵触她,就恨不能给自己两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