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弈舟带了个绝色美人回金衣阁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入夜后基本整个阁里的人都知道了。有的扼腕叹息,觉得自己没机会了;有的为楚流莺可惜,明明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却被人夺其所好;也有的为傅弈舟拍手鼓掌,认为他终于独当一面,有成家立业的打算了。
但无论什么人都看得出傅弈舟对陆无一很特别。吃过洗尘宴,傅弈舟和陆无一分别沐浴后,老周便为陆无一和残影安排了客厢。
然而傅弈舟不放心陆无一一个人,非要与他同住。负责送洗沐浴用衣物的家仆又四处传了一遍,都知道傅弈舟与陆无一关系匪浅,果然就是未来的少阁主夫人。
陆无一在屋内来回跺脚:“傅弈舟,你干什么要做这么显眼的事情?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还与我同一屋睡觉,你故意要惹我讨厌么?”
比起陆无一的急躁,傅弈舟倒是很镇定。他坐于塌边慢慢脱鞋:“阁中也有不少高手,我是怕有人故意试探你才与你一同睡觉。况且这样一来也能少些打你主意的人。”
“你可别忘了正事!”陆无一看不得他优哉游哉的样子,几步走至傅弈舟跟前,毫不客气地用脚踢了踢傅弈舟的腿。
不轻不重带了些痒痒的感觉。傅弈舟长手一捞,扯住陆无一的腰带,将他整个人拉到塌边:“当然不会忘记。阿一不是让残影去飞鸽传书了么?就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才是决胜负的时候。”
陆无一顺势坐到傅弈舟的身边,冷静下来道:“今日你义父的态度你作何想?会动摇决心么?”
傅弈舟凝视着陆无一认真的俊美脸庞,柔柔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操心?我既已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
“但愿你说的和你做的一样。不早了,歇息吧。”陆无一一溜烟躺在塌上,目光却落向傅弈舟:“我先说明,不要动手动脚,不然就废了你。”说着还有意无意亮了亮藏在腰间的匕首。
傅弈舟跟着躺下来,明知故犯般从后面抱住陆无一:“这塌有点小,我怕会摔下去。只能抱着阿一睡了。”
“你别得寸进尺,嫌小自己去睡地上。”
“好了好了,我们先聊一会儿再睡。”傅弈舟拍拍陆无一的腰,笑道。
正事要紧,陆无一忍了。
在金衣阁住下没几日,傅弈舟便收到一份书信。是那名道士飞鸽传来的,约了傅弈舟和陆无一到华山相见。
晴空朗朗,傅弈舟和已经换回一身墨色披风的陆无一一同到了华山。
旧地重游让人不禁多加回想。若不是那日不慎掉崖,傅弈舟和陆无一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一起赴约?
世事从来难料,谁又能说得准?
陆无一颇有几分感慨。在飞身奔至华山峰顶时对傅弈舟道:“如果没有与你一同坠崖,我们是否已经分出胜负,就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了?”
在他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傅弈舟听得耳边呼呼风声和陆无一的问话,笑道:“中了盅毒,想分开行动都难。不如说庆幸一同坠崖才能及早发现,捡回一条性命。”
这么想倒也是,陆无一就断了感慨的念头。两人运功奔至峰顶,那名道士已经等在那里了。
道士中等身材,花白长眉垂目,手握拂尘,站资笔挺,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陆无一见到他就气从中来,几步上前咄咄逼人道:“如今还想借这假面具骗人么,荣盟主?”
道士闻言轻轻一笑:“这位道友,贫道不知你嘴中所言之人是哪位。你可是认错了人?”
傅弈舟静静在一旁观察,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就任陆无一在那里追问。
“你的阴谋早已暴露,又何必再装神弄鬼?我和傅弈舟那晚是故意说出秘笈的存在引你行动,没想到你果真上当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也应该告诉你。”
“道友请讲。”
“你一定想不到,我与傅弈舟同去苗疆遇到的苗疆长老是傅弈舟的生母吧?”陆无一得意洋洋道,眼睛却不放过那名道士的一丝异常。
果见道士的面色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又与贫道何干?”
还不愿意承认么?陆无一解开背上的包袱打开,伸向道士:“莫要狡辩。你不是想要这个么?为此不惜连自己的义子都算计。”
瞧见包袱里的秘笈,道士目光陡然一亮。他上前两步,掩饰不住兴奋的心情道:“真是那本秘笈么?”
“当然。不过既然是一物换一物,那我们要找的东西你又是否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