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的语气像在说他们帮忙是理所当然的事。陆无一听着不高兴,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且不说,失踪的是傅弈舟的红颜知己,傅弈舟肯定会尽力帮忙。
说他爱惹麻烦?可依陆无一看来,惹上的麻烦多数都与傅弈舟有关。
傅弈舟果然接下她的话茬:“妈妈你不要着急,细细说来我听。”
老鸨闻言,勉强压下自己的焦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还带着几人到胡蝶的屋内查勘。
屋中一切都如之前看到的那样毫无变化,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窗外的夜风吹进来,月几上花瓶里的花跟着微微晃动。
老鸨还在扯着傅弈舟的袖子哭诉,陆无一听得腻味。他在屋内又巡视了一遍,像发现什么似的,快步走至窗前蹲下。
在他开始迈步时傅弈舟已经注意到他的动向,随即走过去问:“有发现什么吗?”
陆无一将刚才在地上抹到的粉末放到鼻前嗅了嗅,对傅弈舟道:“是迷药。”
傅弈舟闻言双眸微微瞪大了:“迷药?唉,即使知道犯人使了什么法子带走胡蝶也无法找到犯人。”
“不,这也说明了他还会再犯。”
“什么意思?”
陆无一站起身,无不得意地对傅弈舟道:“与流莺失踪时不同,要用到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说明犯人开始着急,那么短时间内应会再犯。”
傅弈舟恍然,略略思索片刻后道:“我倒是有个想法。”
离开笱岚院回到方心玉已经租下的客栈,几人聚在方心玉的屋内商量。
陆无一满面怒容地指着傅弈舟斥骂道:“傅弈舟你这小人,居然敢打家姐的主意!我现在就废了你!”
残影在背后牵制住陆无一,让他无法真的冲上前去动手。
方心玉坐在一角,无奈的吐出一口烟,在伸手可及的桌角处敲敲烟斗里的烟灰缓缓道:“无一,消消气。弈舟说得对,既然我们无法找到犯人,也只能如此了。”
听到方心玉的声音,陆无一才缓和了语气道:“可是姐姐他竟然要你去涉险!我绝对不同意。”
方心玉继续叹息道:“想要接近犯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陆无一仍想劝说方心玉,傅弈舟轻咳几声以示自己的存在。待两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时,他方正色道:“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
陆无一又想揍他了:“还有别的办法不早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傅弈舟陪笑道:“你且先听我说完。另一个办法我想你断然不会同意才会让陆姐姐冒险。”
“比起让姐姐冒险,别的什么办法都可以。”
傅弈舟愣了愣,片刻后眯起凤眸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陆无一瞧他笑得如此阴险狡诈,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就算事后后悔也来不及。
此时此刻的傅弈舟正坐在方桌上,听着老鸨的絮絮叨叨。她十句话有九句都离不开找胡蝶一事,傅弈舟只能且听且安慰。
方心玉则握着翡翠烟斗倚在窗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各色姑娘忙着招揽生意。残影早被陆无一利用教主身份打发走了。
屋内香炉里的线香已经燃尽,香灰沉沉落下。里屋却仍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阻隔着里屋与外室的珠帘被一双柔嫩的手卷起,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雪娘还有春儿分站两边,中间则是一位高挑的绝色女子。她身穿交领墨色长裙,挽起的发髻上别着三支梅花发簪。脸上略略施了一些粉黛,让她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即便是如此简单的打扮,也能与方心玉的美貌平分秋色。不,兴许比方心玉还略胜一筹。
傅弈舟愣愣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眼睛似乎都要看直了。
方心玉和老鸨见到她也愣住了。老鸨不禁上前去左瞄右瞧,啧啧惊奇道:“真不愧是傅公子,身边竟有两位如此美若天仙的伴侣同行。胡蝶已经是妈妈我见过的姑娘中最漂亮的,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呀。”
方心玉闻言兀自笑起来,差点被烟呛到。傅弈舟仍傻傻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老鸨没看到那姑娘微微蹙起的眉头,仍旧喋喋不休道:“傅公子你让我带人过来我还以为你找到胡蝶的消息了,原来是要为这位姑娘打扮。不知傅公子你是何打算?”
傅弈舟还未从惊艳中恢复过来,那姑娘就已经忍无可忍地破口大骂起来:“别姑娘长姑娘短的,本座可是堂堂七尺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