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雕醉金鸡(6)
傅弈舟理解陆无一心急想找回璇玑灯的心情然陆无一才进府第一天就惹出那样的麻烦,之后的状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虽然你教主的身份没有暴露,可你不是厨子的事也许已经被钱老爷察觉到了。”
陆无一毫不客气地将煮熟的烧肉端到桌上:“你想说什么?”
傅弈舟闻到肉香,迅速坐下,连筷子都不拿直接伸手拈起一块烧肉边呼气边往嘴里送:“我的意思是今晚我们务必要找到璇玑灯。等钱老爷将你赶出府,我难以分/身帮你。”
讨厌的人归讨厌,可傅弈舟所说也不无道理。看着傅弈舟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吃肉模样陆无一心情变得大好:“璇玑灯要找,但杀死钱府大少爷的凶手也得找。”
随便煮的烧肉味道都那么好,傅弈舟又再次动了想要与陆无一交朋友的心思。可突然听到陆无一的这番话,差点呛到:“你说……找凶手?你……好不容易把旧麻烦甩开,现在又要惹新麻烦?”
陆无一不忿地哼道:“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过害我差点成为替罪羊的真凶么?”
傅弈舟以为陆无一不提这件事是因为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听来却是自己低估了陆无一的小心眼。
唉,一旦陆无一真心决定要做什么事,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阻止不了。傅弈舟直摇头:“可是调查真凶的事会很花时间,你又……”
陆无一撇了眼瞬间被傅弈舟消灭掉的烧肉,睨着眼看他:“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傅盟主到底帮不帮这个忙?”
这哪里求帮忙的态度,分明是威胁。可谁让他吃人嘴软?没办法:“怎么帮?”
陆无一从腰带掏出一样物什放到傅弈舟,“看到没有?”
傅弈舟探过身看,在陆无一手心里躺着一枚玳瑁扳指:“这是……”
“我在井边时捡到的。找出这枚扳指的主人就能知道凶手是谁。”陆无一将扳指收起,伸了个懒腰,往厨房门外走去:“之后的话我们先去找璇玑灯再说。”
所以他没把这证物给官府就是为了自己查?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傅弈舟心头发凉,看来自己得小心点了,指不定哪天陆无一就会来跟自己算账。
两人偷偷摸摸再次潜进那座院落,傅弈舟紧随在陆无一身后,小声地开口:“阿一你知道为什么只有这座院落被荒芜了么?”
陆无一顺着之前来这里探路时记下的地形走,忽而听到傅弈舟的话禁不住好奇的反问:“为何?”
傅弈舟加快了步伐,与他并肩行在一起:“听说这院落以前住的是六夫人。后来得了肺痨死在这里,故无人敢来这里居住。”
“怕传染么?可看这里似乎已经很久没人进出,不会有危险了才对。”
“别人未必这么想,特别是那些家丁下人,谁有那种胆识?特别是这样的大户人家更要防微杜渐。”
“既是如此,何不一把火烧了干净?”
“这是六夫人生前居所,钱老爷念情,偶尔还会来睹物思人,怎么做得到?”
话说间两人已然来到院落西面的走廊。陆无一微微侧头看傅弈舟:“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傅弈舟扬起春风拂面般的笑脸:“我听其它家丁说的。”
“你与他们已经混得那么熟了么?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陆无一讽刺道。
傅弈舟不打算和陆无一一般见识,四处望了望,道:“璇玑灯在哪里?”
陆无一顺着视线指了指院中央的那口水井,再顺着水井指向东北方位的一处房屋道:“那里,听说是六夫人生前居所。”
傅弈舟笑道:“阿一你不也打探到了很多消息么。”
陆无一把他这句话当放屁,运起轻功迅速闪身摸进屋内。
就算要偷偷打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房内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后面摸进来的傅弈舟似乎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摸出火折子点亮,隔着几寸距离用手围住防止被风吹灭和引起别人注意:“我想起了我们掉下山崖时的事情了。”
房内顿时变得光亮。屋内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几幅仕女画,角落有香几,屋中还有一张圆桌和几张椅子。案台放着一些书卷还有笔墨纸砚,可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使用了。
陆无一被屋内正中墙壁那幅巨大的观音画吸引了视线。那是个一慈眉善目,有些微发胖的观音,。她一手拈着玉露枝,一手拿着白玉瓶;身后站着一对金童玉女,皆微笑着看向他。
陆无一不搭理他,傅弈舟自讨无趣,于是走到陆无一身边也瞧向那幅观音图:“这画有什么特别么?”
“这画太显眼反显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