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陆无一虽然是男子,却生得肤白如雪,美如冠玉。如黛浓眉,鼻如悬胆,唇若涂脂,一双多情桃花眼似笑非笑,目光流转间迷离惑人。风姿绰约,总令人想起诗经《汾沮洳》里的“彼其之子,美无度。”
他明明长得好看漂亮,但半分女气都没有。身姿笔挺;气宇轩昂,甚至有几分飞扬跋扈,唯我独尊的霸气。
傅弈舟说他是断袖?
陆无一差点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魔教教主形象丢掉,直接气极败坏地跳起来扯住傅弈舟的衣襟怒斥痛揍傅弈舟一顿。但是,他忍住了!
陆无一嘴角抽抽,皮笑肉不笑地冷声反问:“傅盟主何出此言?”
傅弈舟听出陆无一似有隐忍不发之意,便见好就收。他淡然一笑,“在下有些好奇罢了。”
陆无一握紧拳头,试图让自己平静相待:“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傅弈舟左脸的酒窝浅浅:“陆教主说得是。”
两人进屋甫一坐下,方心玉又向他们表示了一番歉意。滕兰屈尊前来为两人倒茶,馨香盈鼻,陆无一对傅弈舟的怒火竟被安抚下去。
方心玉单刀直入道:“焚玉楼的女子多数都是被些负心男子伤害抛弃的伤心人。她们憎恨世间所有薄情寡义的男子,但见一个杀一个太费周章,所以焚玉楼自建楼起就有个规矩,凡到焚玉楼的男子都需经受考验。如若他们见色起心便会被挖心剜目,丢到野外去喂鬣犬。”
陆无一和傅弈舟背后不禁冒出一层冷汗。纵然两人武功高强,又身居人上之位,但她们何时开始了这场“考验”,两人又何时中招都尚不知晓。若果他们一念之差,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无一目光灼灼地盯着方心玉,带着几分挑衅的直接问道:“不知方楼主究竟用的是何手段?”
方心玉吹出一阵烟,放下手中的翡翠烟斗:“我这把烟斗的烟会让人产生幻象,小把戏罢了。两位公子既已通过焚玉楼的考验,就是焚玉楼的上宾。之后你们有何吩咐,请尽管开口。”
谁能想到一把烟斗会有此玄机?难怪他们防不胜防。不过他们此刻置身在这片烟气中却没有出现幻觉,莫非幻象有否也由她来决定控制?想来滕兰此人全身并未熏了什么香料,却通体幽香。还有之前那些蝴蝶,她必定也不一般。
陆无一又道:“既是上宾,本座想问方楼主,何故要我们在此待到十日之后?难道你口中的考验不止一个?”
滕兰有意无意地多看了陆无一几眼。他如此咄咄逼人让她很不喜欢。
方心玉却不以为意:“不是我故意为难二位,实是无奈之举。兴水湖每十日会潮涨一次。届时水位上升,东面下游会出现一条通向外海的水路。要离开这里,必须走那条水路。”
“楼主的意思是潮水不涨就找不到那条水路?”傅弈舟听明白了,想再确认一下。
方心玉点头:“二位身上的伤也还未痊愈,暂且宽心等到那时候。”
他们的疑问有了答案,话也说开了,两人便作别方心玉与滕兰。傅弈舟先离屋,陆无一随后。行至屋门时被方心玉叫住:“敢问陆公子府上是否还有其它兄弟姐妹?”
她突然间问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让陆无一多少有些不高兴,故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回道:“本座乃家中独苗。”
方心玉闻言,神色似乎有些黯淡,“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无妨。”陆无一笑道,不在意似的迈步离开。
滕兰望着陆无一离开的身影,坐到方心玉身边拉起方心玉的手:“师姐,虽说他与你有几分相象,也姓陆,但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又怎会那么偏巧?”
方心玉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我都知道。当年那样的情况,或许他与母亲都已不在人世了。”
不愿意提方心玉的伤心事,滕兰话锋一转:“听他们二人的称呼,身份似乎不简单。师姐还是要小心些。”
“我有分寸。”
滕兰凝望着方心玉黯然的神色,心中感到莫名不安,又不知从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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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焚玉楼当上宾受到的招待自然不同。不说每日有人服侍更衣换药,还能每日换着法子吃遍附近的野味菜肴。山中有肉,湖中有鱼,新鲜生猛,让等待的日子不至过得太无聊。
不知不觉在焚玉楼待了六天,陆无一也习惯了这里两耳不闻红尘事,朝对山河夕对月的生活了。
反正江湖如何遥传他与傅弈舟的对决,双方人马又是个什么情况他都管不了,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当然,每日的功课不能落下。武功造诣并非一朝一夕能练就出来,而在于日积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