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隐身符快用完了······”周堰挠挠后脑勺,“等我师兄回来,我帮你讨一些强身健体的丹药。你先坐吧。”
殷安昌正好想试探一下另一人,顺势坐下,和周堰一起等起来。
约么百年前,正一大殿外。
“你就是宋师伯带回来的那个徒弟?”
吕婴朝本蹲在地上,听到人声,慌忙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整理一下袖子,仿佛还穿着那一身破旧又不合身的麻衣。
“是我。你是?”
眼前男童和他差不多岁数,都是八九岁,只不过更白嫩秀气一些,一身霜白色衣衫,脚下步履丝尘不染。
像极了他想象中仙家弟子的模样。
“我叫牧其,你既然第三个入门,便是璇玑门这一代三师兄了!我是大师兄,你可以叫我,牧大哥,牧其师兄,大师兄,牧其大师兄······”
“为什么没有牧师兄?”
“因为你二师兄也姓牧啊!”
牧其露出一个调皮的笑脸。
“师弟吕婴朝,参见大师兄。”
吕婴朝在铁匠铺里也算做了几年伙计,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礼多人不怪,客套点,总没错。
“我们仙门正派,不兴师兄弟之间的大礼,你起来吧。”
牧其打了个哈欠,看来这小孩儿真是个彻底的凡人,半点风俗都不懂得。
他一边领着新弟子去看掌门师尊,一边好奇问道:
“你是凡间哪个地方的?”
裴师叔也来自凡间,他是哪个地方的人来着······哦,对了,泾阳。
“北湘。”
吕婴朝闷闷地答道,他察觉出了这位大师兄对他的轻视,或许也因为自己没准备好面对未来一切,他此刻非常想逃离这座华丽壮观的大殿。
北湘······
牧其呢喃了几句。
“便是这里吗?”
百年前的记忆转瞬而过。
牧其离开客栈,没有推轮椅,来到城中一野坟场。
回凡间料理生母后事之后,吕婴朝曾向他们提过他生母的墓地。
“她是得病死的。她们没有给她医治······我走后她还是老样子,她们把她埋在野坟场里,刻上我父家的名字······我说完了。”
他不愿说得很详细。
大家都看出他很难过。
那是吕婴朝最后一次表露真情,下一次众人再见到,便是樱沅死时。
那个人的气息,牧其是非常熟悉的,已经来到附近,找到他停留过的那块墓碑,不是难事。
“贠胜吕门妻墓······”
牧其将墓碑上的刻字读出来。
破旧的石碑质量不错,经历百年风吹日晒,还没将上面的字完全模糊。
那埋着吕生母的土丘,早已遍布杂草,看着让人心中一骇,凄凉至此,感慨无数。
动用神识,探查土丘下,牧其一惊。
吕婴朝竟然没有带走他母亲的尸骨?
他那么想复活樱沅,想必早探索出一些法门,怎么会放下生母呢?莫非是因为吕母已经转世?
应该是这样了。
身为修仙者,牧其从不避讳鬼神之事。
然而身处这空无一人的野坟场,又是半夜时分,寒风拂面,冷意顿生,浑身颇为不自在。
仿佛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一样。
牧其渐渐皱起眉头,快速施法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