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翊挑了挑眉,笑道:“本王若是拒绝,郑将军可是求之不得?”
“……”
郑娄生脸色更加难看,下令道:“动手!”
几十个人比之数万大军的确太少,可要对付两人,这些个黑衣人却是绰绰有余,且他们明显是郑娄生的死忠,一切听令行事,丝毫不顾后果,他们目标只在苍翊一人,两人分明紧靠在一起,明晃晃的剑刃却准确地避开了那道白色身影。
苍翊旋身而起,用手中银冠抵住袭来的长剑,抽出那根玉簪,准确插/入一人咽喉,血色喷溅而出,来不及甩开血珠,又是几把利刃接憧而至,黑衣人步步紧逼,却没能伤他分毫。
为成功潜入敌营,郑娄生带来的人都是轻功出众且内力不俗的好手,但他心里清楚,要想不伤人而擒下翊王,自己不出手是办不到的。
他本是为确认敌军主将是谁而来,却是忘了,能让眼前人心甘情愿留宿敌营,除了苍翊又会有谁?
南宫若尘没有出手帮忙,却是在警惕着眼前之人,他看似平静,掩在袖中的手却已经紧紧攥起。
苍翊的肩上,还有伤!
此处离营地太远,逃走必然行不通,他只盼着离得近的暗卫能尽快发现端倪,向大军传信。
郑娄生自然知晓他意在拖延时间,对峙半晌,他率先动作,欲绕过此人,意料之中的,被一管横笛拦住。
“你拦了我,他便能安然无恙了吗?”
带着冷意的话语,南宫若尘心中一紧,料到这人必然是发现了苍翊身上有伤。
以苍翊此时的模样,就算想不知道也难。
伤在右肩,因剧烈的动作已全部裂开,血液浸湿了衣物,在肩头漫开一片黏腻,有血腥味逐渐在空气中扩散,且他右臂因剧烈的疼痛开始产生麻痹,从黑衣人手中夺过的长剑也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你跟我回去,我放他走。”郑娄生淡然开口,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执拗。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可他从来都不是君子!
打斗的身影相距不远,刀兵相接之间,他说的话苍翊依然能听的清,顿时紧皱了眉头,一发狠,长剑横在身前,再次割破了两名黑衣人的颈项,好不容易近了两步,又被几人拦住。
郑娄生注视着眼前的人,眼含期待。
南宫若尘眸中寒光微闪,还未开口,身侧一柄长剑急速飞过,稳稳地落在了对面之人的脚边。
“……”
“恐怕是要让大将军失望了。”
带着讽笑的声音传来,郑娄生下意识抬头,那本该被黑衣人围困渐落下风的人,正缓步朝着自己走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在他身后的人接二连三出现异样,竟似支撑不住一般跪倒在地,靠着插入地面的剑刃才不至于瘫软下去。
“软筋散?”郑娄生沉眸。
南宫若尘会医会毒他是知道的,故而一直在防着他暗中出手,不曾想他竟一直防错了人!
软筋散发作是有时限的,便是在他下令动手的时候,他的人就已经中了招!
南宫若尘掩下心中惊讶,不着痕迹地在腰间探了一阵,藏在其中的几种药粉全没了踪迹,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人是何时从他身上顺走的东西,身后有血腥味传来,极为浓重。
迅速靠近封住他几处穴道,勉强止住了血,才问:“如何?”
“好多了。”只是手也动不了了。
苍翊苦笑一声,认命般地晃了晃另一只完好的手。
看着两人身后躺倒的尸体和因软筋散只能怒瞪着眼而动弹不得的黑衣人,郑娄生脸色有些难看,“不曾想尊贵的翊王殿下竟也会使这般下作的手段!”
“郑将军夜半偷袭,以众敌寡,也不见得有多光明正大。”苍翊道:“本王这里还有一些东西,将军可要试试?只是药效如何,本王可不敢保证!”
语气轻佻,不似庄重的皇室中人,倒像是市井泼皮无赖,一如留在月华皇城的少年。
南宫若尘看着对峙的两人,眸色微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