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飞蓬眨了眨蓝眼睛,忍俊不禁道:“我想,地皇现在大概在痛骂你。”
“谁让他先坑我的。”重楼耸耸肩,翻了个身,和飞蓬并肩躺在床圝上:“对了飞蓬,我得说,你小时候真嫩。”
飞蓬嗤笑一声:“所以说,这一次成长起来的我,根本就是个二世祖啊!”
“你有这一次的记忆和感情,怎么好意思嘲讽自己是二世祖?”重楼啼笑皆非的侧过身,和飞蓬面对面,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少年白圝皙的脸颊:“小白脸还差不多哈哈哈!”
飞蓬回掐过去:“你说谁小白脸呢!我现在的性子,还不是你们一起宠出来的!”话语一顿,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打猎都要人陪着,不是二世祖是什么?不过,这总比某只会摇尾巴的雪狼要好吧?”重楼瞪大眼睛,飞蓬忍笑摇首:“魔尊,你是多闲多逗,嗯?”
“呵,本座的确不如神将,我好歹还会处理事务,没有你把事务推个一干二净,别人还感恩戴德的段数高。”重楼毫不犹豫的讽刺了回去。
飞蓬眯了眯眼睛:“是吗?”他露圝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请魔尊告诉本将,为什么玄霄不愿回魔界?那只倒霉的乌鸦又为何东躲西圝藏?”见重楼无圝言圝以圝对,飞蓬闷笑起来:“承认吧,你这些年就没干过活。”
笑着笑着,他阖眸掩住泪光,只语圝音沙哑,透露了心绪:“炼魂转灵阵法,十万年。也难怪,你会没时间处理魔务。”飞蓬吸了吸鼻子,轻轻抱住重楼,重楼神色复杂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圝抚圝摸飞蓬柔圝软的头发。过了好一会儿,飞蓬低声说道:“混沌决,你觉得如何?”
“异想天开的创意。”重楼的手一顿,嘴角扬起一个慨叹的弧度:“先天生灵以下,实力越强越适用。”他轻叹一声:“只是,伴随的风险太大了。神魔之力融合,你觉得单纯一个神或魔,能做到吗?”
飞蓬定定的看了重楼好一会儿,偏开头低喃道:“可若是双圝修呢?”
重楼愣住,半晌后,他握紧了拳头:“你执意修圝炼这个功圝法,我便努力配合。”其深吸一口气:“但我拒绝你先尝试。”飞蓬一怔,重楼避开其视线,将衣衫脱了下去。
“你先把神力转为灵力,用双圝修传给我,如果我能将之转为魔力,就继续完善。”重楼坦然说道:“飞蓬,你现在的境界,怎么都比我弱。由我来尝试,总比我传魔力给你来得安全。”
看着主动躺在床中圝央的重楼,飞蓬蓝眸闪过一抹水润的光芒:“重楼,以你的性格,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重楼僵住,飞蓬淡淡说道:“你应该会和我据理力争,言修圝炼混沌决对我本身的作用不大。而且,神界早已不是我曾经费心守护的净土,用不着为此这么上心。”
“说着说着,你会闹脾气,而不是现在这般…小心翼翼、千依百顺!”他垂眸贴近过去,将重楼下意识偏开的头扭了回来:“告诉我,你怎么了,嗯?”
嘴唇颤圝抖了很久,重楼阖眸轻声问道:“飞蓬,当年你最后的决定,是真心,还是因为先天生灵尽数轮回,你怕我走绝情道,不得不为的虚与委蛇?”
令人心悸的沉默弥漫,一直到重楼抑制不住内心的恐圝慌,睁开眼睛只见飞蓬冷到极点的脸:“你就是这么想的?”飞蓬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三皇不出,其他先天生灵不在,你又看光本将所有的记忆,偏生还摊上了一个最有利的时机?”
他气极反笑道:“魔尊既如此作想,怎么不干脆点,一条路走到黑?你是明白气运作用的,真若趁着这个机会,吞并六界、成为宇宙之主……本就入道的你,便能一举超越三皇,直追盘圝古!那个时候,想要谁得不到?一个利圝用你感情,设下圈套迫你自尽的前对手,又算什么?!”
“正因为看了你的记忆,我才会生出疑心,继而出现心魔。”重楼脸上露圝出些许疲倦:“没谁会比我更了解你,飞蓬。”他苦笑道:“你为实力付出了多少汗水,我知道。你为我做过多少,我明白。”其再度轻轻的闭上眼睛:“可最后因为我,你落得那般下场,真的不恨吗?”
怒意于重楼直言不讳中一点点消散,飞蓬掐住重楼的脖子:“恨?我为什么要恨你?”重楼猛地睁开红眸,相对的湛蓝色瞳眸却似乎凝聚了漫天星辉:“少年时,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青年时,你是我最重视的对手。”
飞蓬松开手:“神魔之井再聚,又成为最亲圝密的知己宿敌。”他气不打一处来:“我所有决定,都是发自本心。所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棋差一招被天诛算计后悔不当初,继而迁怒你、怨恨你?你是猪吗?!”
“嗯。”重楼紧紧抱住飞蓬,毫不在意对方的讽刺,热泪流入颈间,倒是让飞蓬冷静了下来,其心头怒火彻底散去,转而是心疼。若是心魔,只怕重楼这十几万年,都时常受这等猜测折磨。
他只要越想,无疑就会越痛,更遑论还有自己的凝魂聚魄。若当真由爱生恨,自己恢复记忆之时,便也是分道扬镳之日。所以,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变成巴掌大的雪狼幼崽,陪伴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风云之圝子再次长大的?
这般想着,怒气尽消的飞蓬别别扭扭从重楼怀里挣脱,顺手拉来被褥,往其脸上一蒙,还使劲擦了擦:“不知道还以为本将欺负魔尊了呢,哼!”
“呜呜呜…”被捂得难受的重楼下意识挣扎起来:“你…别捂…鼻子…嘶…我的眼睛…”
飞蓬忍笑松开:“别胡思乱想了,嗯?”其语气略带无奈的叹息,又满含包容:“除了天诛,本将还真没恨过谁。但哪怕是对他,恨得也是己身不慎与技不如人而已。”
“嗯。”重楼闷闷的应了一声,将罩在头上的被褥掀开,露圝出一双比往常更红的眼眸:“飞蓬,我们双圝修吧。”
飞蓬挑挑眉,干脆利落回道:“好。”然而重楼才松了口气,主动把被褥掀开,环住钻入被中压在自己身上的飞蓬,又听对方似笑非笑道:“可我的功圝法,凭什么让你先试?”重楼怔住,飞蓬微微一笑,蓝色的天幻神装重归神魂。他抬手一挥,被褥盖好之时,床幔亦随之垂落。
其后,争论一直未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