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偏院
“飞蓬…”尾巴上的毛扫着腰际,飞蓬躺在床上,朔月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无声一叹,飞蓬抱紧了朔月:“别说了,我知道。”他自嘲的笑了笑:“你该不会觉得,你抖的时候我没发现?哪怕幅度再小、压制再快,你好歹在我怀里,这么近的距离,我感受不到才怪了。”
朔月垂眸沉寂了一会儿,忽然变成了人形,飞蓬的身体倏而僵住,他毫不犹豫的紧紧抱住:“相信我,哪怕我真的身份不对,也绝不会对你不利。”朔月黑亮的眼眸中尽是急切慌乱,连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微不可察的哭腔:“飞蓬,别赶我走。”
“不会的。”飞蓬叹息一声,放松了身躯,手掌揉了揉朔月的后脑勺,发现对方毫无防备,不禁笑了一笑:“只是,我们最后还是得分开,我得去神界,但现在的妖族已无法修神。”
朔月抿抿唇,把脸埋在飞蓬肩窝上:“我知道。”他心中一动,莫名有些感念于自己身份有异,若和飞蓬有关,己身的真实实力肯定极强,跨界访友应该很简单吧?
“睡吧。”轻轻抚摸朔月的头发,飞蓬头一回没让对方化为雪狼抱枕,而是与其一道,并肩陷入沉睡。可朔月浑然不知,飞蓬看似熟睡,实则联系了心魔:“不该解释一下吗?”
意识空间内,心魔无奈的睁开眼睛:“你不是猜到了吗?他的确是已变化过了。或者说,正因为其变化的生灵聪明机灵,又对你重修有利无害,才会被神农…叔叔送来。”
“我问的不是这个。”飞蓬握了握拳头:“朔月是什么身份?还有,我怎么觉得玄霄很不希望,朔月跟着我?”
心魔淡淡一笑:“我是不是该感到高兴?虽说实力天差地远,但你的敏锐还在。”不知是讽刺还是赞赏,心魔托起下巴:“我只说一点,朔月是神农叔叔亲自用秘法变成这样的。在流殊秘境,他被封印功力,然而并未失忆,任务是引导你历练,并学会保护自己和过得更好。”
飞蓬沉默了一会儿:“所以,鱼王那一次,朔月是故意掐准了时间,在鱼王快老死最好对付的时候,让我和他一起动手?”心魔含笑点头,飞蓬又道:“原本的他,性格和现在一样单纯吗?”否则,怎么会是白色。
心魔的脸快速抽搐了一下,继而在飞蓬亮起的犹疑眸光下,干咳一声、踟蹰片刻,才不太肯定的说道:“若这秘法是其自己来运转,只怕会变成只黑狼吧?以后等你们恢复,不妨让他再变一变。”这般说着,其晶亮的蓝眸难掩捉狭笑意。
“我知道了。”一不小心注意力转移,飞蓬扶额艰难的颔首,嘴上喃喃自语:“黑狼,那多难看啊……”
心魔再抑制不住的爆笑起来:“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到时候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否则就等着他不依不饶吧。”
“哦。”飞蓬撇撇嘴,又回归正题:“你还没说,为何其自用秘法会变成黑色,神农叔叔动手却是白色?”
心魔收敛了笑意,话语满含深意:“因为他的实力,还没到能剔除种族气运影响的地步。”神农是魔族祖神,反倒是能将气运影响剥离。对此,飞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魔弯弯唇角:“至于白色,说明其始终如一。”
“嗯?”飞蓬不解的问道:“始终如一?”
心魔忍笑颔首:“白色,要么高洁骄傲,要么单纯可爱。”他的语气断断续续,强忍笑意道:“那家伙是后者,少年时就是个傻白甜。连我都没想到,经历风风雨雨后,剔除气运的影响,以其真实心性变化而来的妖体,竟是白色。”
随其话语,完全放下心的飞蓬被心魔送了出去,意识空间内又只余其一人,只见他再无注意形象,直接笑歪在地上:“重楼啊重楼,你本性居然真的没变……”他一边笑一边落泪,蓝眸掠过丝丝缕缕的笑意和泪光,渐渐归于无声。
流殊秘境
“飞蓬和心魔的对话,我们听不到的。”瞥了一眼捣鼓来捣鼓去的神农,伏羲哭笑不得说道:“毕竟,心魔的诞生和其特殊性,是我们都没想到的。”
女娲笑了笑:“反正不是坏事。而且,你们不觉得,心魔的存在,似乎比一开始薄弱了点吗?”
“若非如此,我何必费这个力气?本以为记忆力量形成的封印,在接触到飞蓬这一次的记忆,接着化为这个特殊的心魔后,会在飞蓬恢复时融合。”神农放下手里动静,抬眸翻了个白眼:“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在一点点的融入飞蓬魂魄,全盘无声无息,连飞蓬本身都没发现。”
伏羲眯了眯眼睛:“以飞蓬的性情,其心魔的选择定是故意的。”他捏紧手中的杯盏:“你们没发现,飞蓬对朔月的接受度太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