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熙夜拄着手中黑色的剑艰难站起,他持剑直指原本的师尊,字字珠玑:“这天下,剑道天骄何其多也?我一个傀儡师无法一心一意,又何以成就剑心?”其身影浅淡而消失,杀意无处不在:“不计光明、不择手段,目的仅为守护,方成诡道剑心。”
混战还在继续,但空间晃震只越来越大,徐挽仙悄悄松了口气,还以为父亲总算出手,玄霄同样如此,满心轻松的等待魔尊到来。然而,接下来突兀撕裂黑洞的空间乱流令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不好!”
正待此刻,黑洞消失,熟悉的战场展现,被一窝蜂砸下来的众人头晕脑胀,又被闪动着炸裂的空间传送阵笼罩。头撞头的剧痛之下,依稀能见一声怒喝:“糟糕,哪个魔将把一次性随机传送阵埋这么深,还玩爆炸,别让吾找到你啊!”
熟悉的音调让玄霄诧异的仰头去看,徐挽仙和苍旻亦下意识想看清来人,朔月则只来得及一爪子扒开还不死心去抓飞蓬袖子的黑衣男子,本身朝着飞蓬跌了过去,而后,黑暗来袭、万籁俱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发晃了晃,昏睡的飞蓬手指在地面上一抓,指甲陷入土地,似乎是沉浸在痛苦中,双腿痉挛般抖动。良久,他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眼神充盈绝望和担忧,又在清醒后化为锐利,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明明痛苦,可偏偏无恨?杀我者,又到底是谁?”
抹去额角的热汗,飞蓬忽而又想起被傀儡宗主轻薄之事,其面色不太好看,神识蔓延出去,一会儿后,神情异样的起身。空间传送阵竟把他们传送到了一个小世界,此地是一个人烟稀薄的崇山峻岭深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伤势严重的朔月就在不远处,正昏迷不醒。
“醒醒,别睡,朔月,千万别睡。”给重伤只能维持原形的宠物喂了几颗神农送他的灵丹妙药,又灌了些灵泉水,飞蓬眉心紧锁的盘膝坐在山洞中,手轻轻抚摸失去光泽的皮毛,心中难得恐慌。
不知为何,朔月的伤势重至魂魄,自己的神力才输入进去就被推了出来,连具体情形都无法确定。飞蓬咬了咬唇,想了一会儿,起身凝聚风灵,开辟了一个容纳一人的池子,土壁被结界固定,毫无灰土落下,内中以灵气凝水,他毫不吝啬丢出了很多珍贵的疗伤秘药。
见水色从清澈化为浑浊又渐渐重归清澈,明显药效已经融入,飞蓬方脱下衣衫,抱起比幼时大了不少的朔月,缓步踏入其中。温热的水浸染躯体,药力迅速笼罩一神一妖,见朔月气息渐稳,飞蓬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拿出一条柔软的毛巾,开始拼命擦洗适才被敌人触碰的地方。
用力的擦洗将细腻的肌肤揉得通红,飞蓬尤觉不满的依旧在用力,身后贴着的毛团子却发生了变化。随后,一只强健有力的手从背后伸来,一把夺走了布帛,语气平静的唤道:“生气就弄死他,你这么折腾自己,岂不是让敌人更得意?”
飞蓬回过头,只见变成人形的朔月脸色尚且苍白,但黑眸明亮沉静,又充斥着勃勃生机,其笑了笑,理所当然说道:“养好伤,我们一起去弄死他,反正傀儡宗的秘密我们都知晓了,他肯定不放心让咱们活着回去,端看谁技高一筹了。”
微妙的沉默了一会儿,飞蓬一记手肘把朔月揍得倒入水中,他干咳不已,抬眼用湿漉漉含着水花的无辜眸光凝视飞蓬,可飞蓬只翻了个白眼:“没看见地方太小吗?给我变回去。”
这么说着,朔月却敏锐的发现藏在银发间的耳垂正一片通红,他若有所思的化为原形,嘴贱的嘟囔了一句:“干吗嘛,你把池子弄得太小,反怪我贴太近?宠物就没人权吗!”话音刚落,他就惨叫一声被揪掉了一撮毛。
飞蓬笑得温柔又清雅:“那你变回来?”
“不干。”朔月疼得眼泪汪汪,明智摇头道:“才不要变人形给你当沙包呢!你当我跟秘境里记吃不记打的凶兽一样傻,每每被你揍,下一次你拿着烤肉勾勾手,他们又屁颠颠来陪练吗?”
飞蓬满意的揉了揉朔月的狼头:“乖。”他丢下毛巾,对朔月勾勾手指:“来给我当靠垫,嗯?”朔月不高兴的嘟嘟嘴,但还是口嫌体正直的自己摆了个造型,飞蓬慵懒的笑了出来,身子向其一倒,温凉的体温被火热的妖身温暖,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朔月睁开眼睛,眸光毫无心猿意马的飘忽,只有最纯粹的温柔,他用头蹭了蹭飞蓬的脸颊,再次阖上了眼眸,此地的药力足够他们两个伤势痊愈,养精蓄锐再行动,只愿能一举灭敌。
他们自是不知,近处的一处山脉内,以诡道剑心躲过飞蓬不经意的神识查探,熙夜正全力养伤,而更远处,徐挽仙和苍旻面面相觑,暂且分工合作、一起静养。另外,玄霄和好不容易解除了禁锢的云天青落在城镇之内,收拾一番后,便开始寻找同伴的下落,还有傀儡宗主与熙夜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