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辛迪加坚决贯彻把我当透明人的想法(他们的排他行为真的有点幼稚),我也宅在灰烬的房间里懒得出门。所以,来了这儿好几天了,我还没有认全犯罪辛迪加的人。但,由于哈罗德被灰烬指派给我——我这才知道灰烬在辛迪加里还是挺受欢迎的——所以,我跟他熟的很快。
一开始哈罗德不是很情愿来我这儿,我看得出来,他是被逼着来的,每天以来就窝在角落里看我的一举一动,像一只……呃,兔子。很胆小,很容易被吓死。但没过多久,就变成他每天主动往我这跑了,然后继续窝在角落里看我干自己的事。
再过两天,他开始主动跟我搭话了。
挺有意思的,像看着刚抱回家的怕生小动物跟你逐渐熟起来一样,其实还有点成就感。
一次我从厨房摸了点零食回来的时候,哈罗德已经在房间里了。我把一袋薯片顺手丢到他的怀里,看他手忙脚乱地接住:“你好像……很怕灰烬?”
他几乎不和灰烬同时出现在房间里,在走廊撞见灰烬也都绕着道走的。
哈罗德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她很讨厌我。”
“有吗?”我啪地一拍薯片袋,袋口整齐地破开,哈罗德缩了下脖子,“我看她挺喜欢你的啊。”不然也不会给他取昵称,还把他叫来陪我了。
“但是……”哈罗德在纠结,或许他觉得不该告诉我,但最终他还是说了,“她、她一直想杀了我。”
“啊?”我怀疑地看他,哈罗德急匆匆地补充,“她经常给我房间门口设陷阱,我好几次差点就死掉了!然后她就会嘲笑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缩在了墙角,抱住膝盖看着我。
我有些艰难地咽下口中的薯片,帮灰烬解释:“我们一般管这叫恶作剧。”虽然有点太过火了点,但毕竟灰烬就是那样的性格……
哈罗德没说话。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盘腿坐到床上,随手按开电视,问到。
“你、我……我很喜欢你!”哈罗德说,语速越来越快,“你是唯一一个不会看不起我的人。他、他们都……”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急急地噤了声。
我明白他想说什么。在犯罪辛迪加的人们看来,哈罗德只不过是权力戒的载体,懦弱无能,那些反派们其实心里都不太看得起哈罗德。但是我对这些其实不太在意,我也乐于把他当一个完整独立的个体去看。
爱屋及乌,差不多吧,谁让我是个哈尔吹。
而且,就懦弱无能这一点,我实际上和灰烬看法相同,那就是——关我什么事?包括他那形状可怖的右臂和蔓延上脸颊的畸形经络,我在我们星球上更可怕扭曲的都见过了,哪里会对他那种微不足道的形变有兴趣。
要我说,死亡风暴这么热衷于研究哈罗德,就是没见过世面。
我走过去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手感不错,跟哈尔的摸起来应该是一样的,四舍五入我就是摸了哈尔头了。他看起来被吓到了,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