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我微笑点头。
姐姐啊,我的小鹿要跳死了!
我矜持的朝他微笑行礼,鼓起勇气朝他走去向他道谢。
谢谢他替我和白二解围。
听白二说,我晕的那次她还没来得及道谢,他就走了。
可惜不知道会再遇到他,谢礼都没准备。
大梁虽不禁男女未婚同席,但我大抵还是不好意思。
道了谢就让小二带着去白二已经买下的雅间。
雅间与大堂离得远,看不见他,消了些我的心动与心慌。
白二看出我的小心思,她打趣我:“要不咱去提个亲?”
我赶紧捂着她的嘴,难过地说:“哪儿配得上人家。”
这顿饭吃的也不怎么香,肉都索然无味。
白二见不得我这怂样,她不再用大梁官话,而是用焜京话骂道,“你至份,纵会嫁得出克?过哈子我挨你克问问别人人机给说亲啊。”(你这种,怎么会嫁得出去?过一会儿我帮你问问别人他说亲没有)
我能听懂焜京话,但我不会说,和浮槎话有点像,但腔调不一样,浮槎那边语调软,骂人都像在撒娇,焜京话比浮槎话要硬很多,我五岁和姐姐到浮槎生活,语调是改不了的了。
听她这么说,我也美男冲脑上了头,用浮槎话和她说记得去问,“么你要记得克问喔。”
慢吞吞地吃完,慢吞吞地出雅间。
我没想到,我和白二吃的那么慢,丞相外甥和他侍从也吃的那么慢,我们都吃完了,他的侍从还在吃。
我们再次见面,再次含笑行礼。
结账的时候,小二说已经有人付了,我下意识看向他。
他与我对视,起身向我们走过来。
“在下名尧嘉,在此等候多日。”他停下看着我说,“我知如此有些唐突,但我是真的有话想对姑娘你说。”
我朝他点头,视线继续交汇。
“想知道姑娘芳名,想知道姑娘可许了人家。”
我脸红了。
我小鹿又乱撞了。
我人没了。
这确实是唐突了,但我喜欢,嘿嘿嘿嘿。
白二看我呆滞不说话,撒着欢就替我回答。
“她姓华,名姜柏,今年刚及笄,还没说亲呢,你呢?”
他笑了,我又懵了。
他还是看着我,笑着说:“在下也还未说亲,听说三日后有庙会,姑娘会来吗?”
我还没说话,白二抢在我前头说:“她还不清楚有没有空呢,你且先等着,到那天再看。”
他“嗯”了一声,然后看向我。
在我说话前,白二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
“还不知庙会那天可有空,望公子理解。”我顺着白二的话说,我知道她什么意思。
他轻轻握了握拳,朝我说道:“庙会那天在下在此等候姑娘,还望姑娘赏脸。”
其实,话是这么说,我那天还是会来。
第一,我对他的感觉。第二,我想知道,是不是一见他就心痛。
一转眼到了庙会前一天夜晚。
我有点睡不着,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却觉得明天能拥有一切。
好不容易睡着,还做了梦。
梦里还是那片桃园,还是深黑衣男子和鹅黄衣女子,只不过鹅黄衣女子没有浑身是血倒在地上。
感觉是在旁边看着他们,又感觉就发生在我身上。
两人并肩走着,没有对话。
有片片桃花缓缓掉落。
女子慢慢超过男子,走在男子前头。
没走多久,男子停下脚步,看着女子背影不再动。
那女子也跟着停下脚步,她停了有一会儿,方才转过身与男子面对面。
女子深吸一口气,而后抬头与男子对视,问道:“可曾有过一瞬动心。”
男子没有停顿,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他看着女子答道:“从未有过。”
还没等到下一段对话,我就莫名醒了,满脸是泪,接着心脏处传来剧痛。
祸不单行,胸口处也传来剧痛。
就像两处约好了一样,越来越痛。
我侧着身用力按着胸口处,大口喘气,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疼了大概有一刻钟吧,小鹿突然没了动静,耳边瞬间没声,眼前冒着黑光,反胃恶心,全身冷汗无力。
我用尽全力喊白二,白二过会儿应了一声,我在一片黑光里看到身穿白色寝衣的白二冲我跑过来。
没等到她跑到我身边,我没忍住吐了一口血,血伴着脸上残留的眼泪顺着流向脖子。庆幸的是我感受到我的小鹿继续跳动了。
白二跑过来抱着我探我鼻息,我用气音跟她讲我还活着,先找个大夫来看看。
白二失了魂一般往外喊人,没一会儿,她又来我身边抱着我说,“姜姜你坚持住,大夫马上就到,你不要死啊姜姜,我应了姐姐要照顾好你的,我应了你要带你玩遍焜京的,我应了师傅要遵守诺言的。”
她抱着我哭,眼泪滴在我脸上。
我其实有感觉得到我的小鹿在恢复跳动,我的耳朵慢慢听到声音,但我依然看不见,依然没有力气,甚是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这下前世今生再次石锤。
桃园里那俩人应该就是我和丞相家外甥尧嘉了,每次见到他都是熟悉的胸口疼,只是没这次疼得凶狠罢了。
在大夫来到之前我又吐了几口血,我依然没力气,但是已经能勉强看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