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见到刚才那件亮眼的红衣服。
顾倾野学生时代也喜欢打篮球,于是索性就站篮球场外面看了一会。
秦星河心里本来就有鬼,眼一瞥见顾倾野就站铁栏外也不知道看谁,脚差点都崴了。
石大勇喊:“河子你今儿不行啊!”
十几岁的小伙子最讨厌被人说不行,就像干炮仗一点就着。秦星河拿眸子狠瞪他一眼,心想你要搁我现在这处境铁定还不如我呢!这样想着,抢过球身姿凌厉地往篮筐一扣,一阵风,球进了。
他不由转头看顾倾野。
顾倾野朝他这个方向笑了一下。
秦星河愣了一秒,回过头背对着顾倾野,中弹似的抱着头就蹲了下去。感觉脑子里什么桃花啊梨花啊杏花啊霸王花的乱飞,最后只剩下顾倾野的那个淡淡的笑。
秦星河战士,敌人就一笑你就缴械投降了?你怎么这么怂呢?!
王佐藤他们见秦星河突然抱成一团蹲地上不动了,都上前摸脖子探脑袋的。
“怎么这么烫啊,星河你这不会是中暑了吧?”
秦星河腹诽:我特么是中毒了。
等到他站起身子的时候,顾倾野已经不在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花也早飞光了,秦星河这才觉得有点凉,把藏篮筐后头的红卫衣又套身上。
俨然又是一条好汉。好像刚才那个大怂人不是他一样。
众人球打到四点多才回去。秦星河哼着调调,骑着他那辆山地小宝马跟哥们打了个呼哨告别,风一样飞走了。
打完球的燥热随风而逝,凉爽扑面而来,秦星河塞了个耳机,里面五月天的《我又初恋了》吼得声嘶力竭,不知怎么又想起今儿顾倾野干净的笑。那笑杀伤力是真的大,秦星河肺腑肝脏都绞作一团,差点当场暴毙。
他打算今晚就去请教他小爸,喜欢一个人怎么追?
车经过石桥拐了个弯,接下来是上坡,速度自然慢下来。秦星河一眼就抓住了顾倾野的背影,在马路牙子边,影子拉得老长,一步一步走着。
秦星河有点紧张。心砰砰跳。他眼见着自己离顾倾野愈来愈近,心想是直接骑过去呢还是勉强上去打个招呼?
对了,他叫啥名儿啊?秦星河发愁。不知道称呼还上去打招呼那不太刻意太尴尬了么!
唉算了,反正住一块儿来日方长,慢慢磨呗!
秦星河一咬牙,红色卫衣把头包住,跟个傻逼似的,嗖一声从顾倾野身边略过。
顾倾野看了一眼。
就见车尾扫进了前面朱门院子。砰得关上了。
你以为把头包住我就不知道这几天就是你老盯着我吗?顾倾野心想,经过老宅子也没停留,径自拐进巷子里。
秦星河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动静,确定顾倾野已经到家了,这才松了口气。
打开门,秦星河管不住自己的腿,往前面巷子走。
探头探脑的。
“你这是在找我么?”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秦星河下意识地抬头,就见顾倾野趴在小楼窗户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秦星河心虚地揉了揉脑袋上的毛,好像是做贼被抓了个现行。以往牙尖嘴利巧舌如簧现在一概不管用了,只是盯着顾倾野的脸可怜兮兮地傻站着。
顾倾野是第一次正面见秦星河。个子很拔高,一双眼盯着人就不放,肤色在一个年纪的男生中算白的,胳膊腿都长,有着半大少年的筋骨,一看力气就不小,一拳能把墙砸一个洞来。
“送你的花呢?”顾倾野见秦星河楞在那儿不说话,问道。
“在我房间呢。”秦星河下意识地就接话。接完就想把自己揍一顿,这不明摆着承认自己这几天老跟着他了嘛?!
顾倾野没计较,只是道:“下次别跟我。”
秦星河泄气地垂头,手别在背后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还是放下了:“成。”
顾倾野想到今天去教务处,教导主任跟他说,原本教高一七班的那个物理老师临时收到国外学校进修的offer,被学校隆重派去促进两校友谊了,刚好你来替他一阵子。听得顾倾野眼皮直跳,想骂人。
看着秦星河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心下一动,问:“你哪个班的?”
秦星河心里打鼓,这老师难不成还想跑他班上去告状?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高一七班的,那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么!
于是没敢说实话,就随口道了句:“九班。”
顾倾野没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秦星河飞一样地逃走了。
见他跑走,顾倾野才算松了口气,拿起放在桌上开免提的手机问:“我刚才是不是很平易近人了?”
陶飞宇在电话那头幽幽想:你怕是对平易近人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那小子还好吗?”陶飞宇不由同情地问。
“看起来不太好。”顾倾野目光还没从秦星河那儿收回来,看着他跑得太急了拐弯时撞到别人的车皱眉。
怎么毛手毛脚的。
“你那么关心他干什么?”陶飞宇问。
“我关心的是教育。”顾倾野云淡风轻地纠正他,“我先挂电话了,我看他撞到别人车上去了。”
陶飞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