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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番外4 归处-上(2 / 2)


“他会收的。”月老仙尊道,“况且我乃真心赔罪,隐元至情至情,他会体谅老头子我的不得已之处的。”

大仙女领命,心中仍是嘀咕,以洞明和隐元所受情苦,怕是这点礼诚意不足。

她走到半路,不由想起十七年前在笠泽湖畔给那二位施法进镜花水月之事,忽的心中一跳,猛的大骇——月老仙尊如今会先一步赔罪,便是早就心中有数,也就是说其实早在那时就有意讨好两位星君,故意给两位星君用了镜花水月,否则她岂能轻易使用镜花水月,事后也全然没有问罪?

想通此间关节,大仙女骇得冷汗浑了一身,心中打定主意,这次事情一定得办漂亮,才能弥补当初自以为是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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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此时,面对此时景决问话,大仙女周全地道:“隐元星君有亲人转世,天生绝情断爱,虽说无欲则刚,却也易错失机缘。此红线予之,用或不用,皆听其意,算是多一条路。”

景决:“可知是哪位亲人?”

大仙女:“尚不得知,听月老仙尊之意,待你们遇见,一眼便能认出。”

景决收下东西,眸光深敛,微颔首,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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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一觉睡到未时正,他略一翻身,便有一只手扶住了他。

他习惯了这样的亲昵和照顾,挨进对方怀中,靠着胸口道:“原以为来天庭将身不由己,不想到了此处,竟能自由来去,不必拜山头,也不必循规蹈矩。更没想到的是,紫微星宫这等至尊之地,竟是毫无官僚之风。我们到此处,除了初来时,天枢领北斗七星迎接之外,竟是任由我们行事,毫不约束。我在魇门阙尚有十使时常念叨,在这里竟是谁也不管我了?”

景决温笑点头,道:“不仅于此,天枢今晨传话来说,他率北斗七星去降霄宫小住几日。”

童殊问:“降霄宫是什么地方?”

景决:“勾陈天帝宫坻。”

童殊一下坐直身:“四御第三,武帝勾陈?”

景决抚平他额乱发道:“正是。”

童殊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高高在上的至尊竟离自己如此之近,他感慨万千,半晌才转念问道:“他们都去了,谁主理紫微星宫?”

景决:“有各司所按职主理。”

童殊:“紫微天帝不在,七星走了,连我们也走,合适么?”

“一切皆有章法可循,若有急事,七星从降霄宫回来也不远。”景决道,“天枢临走时亦说了,若我们时间便宜,可去各司所巡查,亦可各处走走。”

童殊听明白了,许他们巡查之职,便是尊重他们的仙阶职责,而这般凑巧离开,显然有意要让他们自在,童殊试探道:“也就是说,可以任我们自由来去?”

“是。”景决托起他下巴,深瞧着道,“你想回凡间?”

“可以么?”

“隐元星君说可以,便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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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之路,无比通畅,童殊走出南天门时,满面疑云拉了守将问话。

守将瞧出他们身上的紫微星宫仙君才能有的澄澈星辉,不敢怠慢,据情直叙道:“紫微天帝前日传来手谕,二位仙君有凡间仙务,命我等随时放行。”

得如此优待,童殊想,这神仙也太好当了吧。

直到回到凡间,童殊都觉得飞升之行好似做梦。

(提示:本章“作者有话说”放在章首,其中含送的约4000字,隐藏了作话的朋友请打开作话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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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与景决径直到了芙蓉山,他最挂心?之事便是每年一次的芙蓉山招魂。

芙蓉山的封印,从柳棠自爆的地方向外漫延,将整座芙蓉山紧密的笼罩,且封印随着时间延长不仅不见松动,反而越发强悍。山中岁月容易过,不知不觉中芙蓉山外人踏足的地方一直在变小,到某一日忽然彻底消失了,山民们才恍然发觉原来芙蓉山的入口变成了一堵摸不到的墙。

凡是路过之人,到了原来芙蓉山的地方,都会遇到鬼打?墙,原地打转,再难深入。

于是芙蓉山便成了路人避之不及的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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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来到鬼山时,正值子时。

他点了招魂灯,坐在山前,抬步轻易就进了芙蓉山。柳棠的封印拒绝了世上所有人,除了童殊。

童殊进去后,用了芙蓉琴义的法门,撕开一角封印,带着景决进去。诡异的是,便是童殊亲自带人,也只带得进景决。也不知柳棠和景决之间达成了什么默契,柳棠竟能接受景决。

甫一入山,万物死寂。

童殊轻声喊:“师兄,我?来看你了。”

忽地卷地起风,清风拂面,云团散开。

法印笼罩的寂静夜空自中央向四周依次亮起星辰,中天缓缓现出望月。

皎色之下湖光粼粼,石镜湖面清波阵阵。

而后花香也起了,石榴树叶在夜风里沙沙轻响。

童殊在不知不觉间,滑下清泪。

他的师兄,没了元神,没了躯体,但还是习惯地想要哄弟弟开心?。清风是师兄,月色是师兄,水光是师兄,花语是师兄,都是柳棠送给他的。

童殊轻声唤:“兄长,你还是不肯跟我?走吗?”

童殊手中的招魂灯没有任何动静,柳棠的封印没有回应。

童殊道:“我?已位列仙班,稍待时日,总会想到办法洗净芙蓉山,届时兄长就可以自由了。”

清风缓拂不变,这表明柳棠不肯。

童殊泪流满面,他劝道:“师兄,陆岚已散魂,我?娘大约也进了轮回,你若不肯走,往后此处就只剩下你了。”

清风徐来,这约摸是柳棠温柔的再拒绝。

景决拉住了童殊的手,他是懂柳棠的情?意的,劝童殊道:“每个人都有故乡,亦皆有归处。有的人,归处在故乡,有的人归处在远方。或许于师兄而言,芙蓉山是他的故乡亦是归处。他心?系此,情?念此,离不得故土。”

童殊注定无从得知、无法明白柳棠那无法宣之于口的,被以兄长的名义包裹得密不透风情愫。但童殊懂柳棠对师父、师母和小殊的依恋,所以他从未怪过柳棠在一家人之间的摇摆。

童殊难过的明白了:柳棠不会离开芙蓉山,不仅如此,还要永远将芙蓉山紧锁住,有关芙蓉山的一切罪恶,都被柳棠自爆的元神牢牢压制。柳棠不会允许其他人来插手芙蓉山之事,柳棠也不允许任何?外人染指芙蓉山。

柳棠……似乎有某种极隐秘的心?事,用了永世打?不开的锁紧紧的藏住。

不容侵犯,不肯诉说。

童殊想起童弦思在信中对他所说的话——父母与儿女,不过是一世情?缘,半生陪伴。我?们已经一起走过半生,你的前程在远处,不要回头,不要徘徊。要先放下,才得自在——类似的话,童弦思其实早先也说过,柳棠也听过,可同样是听,却听出不一样的心?意。

柳棠固执地要与那个“家”做一生相伴,而童殊去了远方。

童殊泣道:“五哥,我?是否错过了什么?”

景决想,我?能说么?该说么?

柳棠至死也没有说出口的话,柳棠用元神封印紧紧锁住的心?事,是他有权利说的么?

景决不能说。他只能抬头望着芙蓉山祥和的夜空,心?中默念:柳知秋,你当真放下了么?

离开芙蓉山时,已是第二日午后。

童殊检查了全山,当年泛滥的虫卵已被柳棠的封印清杀近半,整座芙蓉山除了北麓小苑,皆是柳棠封印下沉重的杀气,普通人进来势必性命不保,这大约也是柳棠要将芙蓉山隔绝隐蔽于世的原因之一。

将出芙蓉山时,童殊回望,他在山门前对空寂的山境说:“兄长,明年见。”

长风向外,送他出山。

柳棠的封印温柔地将童殊送到山门,像兄长送成家的弟弟离开娘家一样,得体?地不多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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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芙蓉山,童殊愁颜难消。

景决轻握着他的手,问:“想什么?”

童殊边走边道:“以师兄的修为,无法布此等高绝封印,便是普通仙人来,若非穷尽修为,也无法做到。师兄没有晋上人,他一个人的真人的修为不够,也就是说……他当年身上还带着其他真人修为。十七年前的焉知真人的突然失去悟道境,想来与此有关。”

景决道:“焉知居士将修为给了师兄。”

“焉知居士为何?如此?”童殊疑惑,这答案大约只有素如能亲自给他。想到素如,不由就想起另一个人,这个人终于让他面色稍霁,他道,“又到了要考校素真剑法的日子了罢?我?们去景行山?”

只要童殊能笑起来,去哪里都是欢喜,于是景决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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