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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长夜(三合一)(1 / 2)


--《上-长夜之变起》--

童殊抓着那房客,手不由收紧。类似于抓着救命稻草的心情,他想从旁人嘴里听到辛五的下落,以及辛五会回来的表现。

房客察觉有异,对上童殊压迫的目光,顿时寒毛直竖,说话也不利索了:“小公子,你着急找你哥哥,也别拉着我啊。”

童殊茫然地重复:“我五哥呢?”

那房客心中升出惧意,努力回忆道:“你五哥可是高高瘦瘦,长得特英俊,穿一身灰衫的少年?”

童殊点头。

“我之前看他奇奇怪怪一身是水地走出去,好心问他话却跟见了鬼似的,好凶,去柜台那了,你去问问吧。”

童殊旋即放开他,快步往楼下去。

房客这才变脸,在背后小声啐道:“什么人这是,凶什么凶。”

童殊到了楼下,柜台却无人,正要找人问,小二匆匆忙忙从外堂跑进来。童殊迎上,先问道:“何事慌张?”

小二抹了一把冷汗道:“出大事了,不止我家店,其他家店也出了这样的事情,好几家店啊!”

童殊道:“都在哪里?”

小二道:“街头那家客栈,以及隔壁街那家大店,都出事了。”

童殊道:“隔壁街?那家很气派的挂了四排灯笼的店?”

小二点头,匆忙取了东西,又要走。

童殊拉住他问:“我五哥呢?”

小二原本着急要走,听他这么问,一副松了口气的神情,顿住脚步多说一句道:“你们要和好啦?你五哥在屋顶呢。”

心中的石头一落,童殊眼里失了那种茫然之色,重生出光。

他与辛五当然没有和好,在小二探究的目光之下,他囫囵应付了过去,心想:我当然想和好,不过现在我说了不算。

遇到上两个要拆楼的活冤家,小二还是想多说几句,他看童殊日眉眼柔和,便大胆说道:“兄弟俩哪有什么隔夜仇,看把你哥气的,他在我这买了一打酒,这会怕是醉的不省人事了,你快去看看他罢。”

“隔夜仇那说的是夫妻吧。”童殊顺嘴怼了他,又道,“我五哥竟喝酒了?”

“哦,夫妻兄弟都很亲的,差不离。”小二回话道,“你快去看看吧。我看他当时脸色冷得吓人,一身是水都要结冰了,旁人见他买酒劝他一句,被他盯一眼,吓得都差点尿裤子。”

小二还待再说,店里出事乱哄哄的,又见童殊失魂落魄地往外走,于是抓抓头发兀自道“这对兄弟感情可真好”,便守着柜台,焦急地看着旁人忙来忙去。

童殊往房顶上跃去,却没见到人,只见房脊上摆了一摆的酒坛,共有十坛。

童殊吃了一惊,辛五的修为已臻辟谷,此时最是要戒饮食,美食美酒易勾出口腹之欲,使道心生乱,辛五平时对饮食十分节制,童殊只在初遇辛五时见对方浅尝几口,之后便很少见辛五再碰饮食,怎还喝上酒了?而且还这么多?

待拎起酒坛,便又更吃惊了!

一坛坛查过,这些酒坛虽都开封,里面的酒却都是满的。

既拿了酒,且已开封,却又不喝,摆开来过眼瘾吗?

这疑问只在一念间,童殊摸着那些被一掌拍开的酒坛,蓦地便懂了。

未到痛处,不沾酒之人何至于借酒浇愁?

恨不得一醉方休,在临门一脚时却又警告自己“那不是你能做的事情”,生生地把自己拉回原本的位置,残忍而清醒地忍耐着。

正如他无数个在戒妄山下挨着针刑的日子,每一次想要弯腰,都告诉自己“你不可以”,生扛着忍耐过五十个年头。

再者言,并非所有愁苦都能靠外物化解。他想起那个极爱酒,极懂酒,又极会酿酒的令雪楼说过的一句话——“未到愁处,不贪杯酒。却有极愁,千杯难解。”

人与人或有不同,但有一样胸怀的人,有些想法是出奇的一致的。

童殊懂辛五为何买了酒不喝,却还是不知辛五所愁何事。

只隐约晓得自己约摸是做了极错的事情。

童殊从不做不明不白之事,但这一次,尽管糊里糊涂似是而非,他觉得自己应该诚心道歉。

拿定主意,他跪下/身将酒绑成一扎,提起时,从他的位置,看到一排点灯的窗,登时愣住了,心头忽地一揪。

从这个位置,正能看到他们所居客房的窗户。

辛五之前并未远去,他一直坐在此处。

一直看着自己。

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堵在童殊压头,他喉间缩紧,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脑海里一遍一遍咀嚼这些细节,如总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看不真切。

正怔忡间,忽听远处一道破空之声,应声望去,只见银光劈开碧网,月亮之下,一道身影如电,疾驰而去。

童殊大喊一声:“五哥!”

辛五只遥遥对他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连头也没回,几个跃起消失不见。

童殊会意,辛五正在追着什么人,叮嘱他呆在原处,他没有跟上去添乱,转身回到客栈,查看现场。

掌柜这天夜里也是倒了大霉,先是被拆楼后又出命案,折腾了大半夜,一张脸比苦瓜还苦。可还要打起精神,安排了人手把出事的客房围起,将围观的人群拦到门外,为防事态扩大再出蒌子,自己亲自坐阵在屋门口,唉声叹气的守着。

童殊赶到门外,待要进去,被旁边的汉子拦住了,掌柜的回头一看是他,肉疼地纠结了一把老脸,往他身后看辛五不在,便拉下脸,气不打一处来道:“小公子就别来这添乱了,先回去把你们客房损毁的物件算一算罢。”

童殊看了眼围了一圈的汉子,这些人连半吊子的修士都算不上,根本不足为用,他眼珠子一转,笑道:“好啊。”

掌柜看他答的爽快,不由多看他一眼。童殊顺势便问:“这里头死的是什么人?”

掌柜答:“城里一个小宗的公子。”

童殊奇道:“道门中人?”

掌柜道:“勉强算是吧。祖上出过一个金丹的修士,之后数代都不过尔尔了。”

童殊道:“出了人命,若是凡间事,交给官府;若是道门事,交给景行宗,掌柜为何愁成这般。”

掌柜长叹一声,拍了一下大腿道:“这是他们宗唯一的儿子了,死在我店里,我这怎么交代。”

掌拒说着又痛心地摆了摆手道,“公子若还想我这店能开下去,便和你兄长好好算算损失,赔给小店吧,小店怕是要花大价钱赔别人了!”

“会赔会赔。”童殊口袋空空野,答的却是自信满满,又问,“那失踪的女子可知是谁?”

掌柜听他如此爽快,对他态度好转一些,答道:“别处来的一个女修,已过筑基的,有些气派。”

童殊又往里探头探脑地看,掌柜看他俊俏的小脸有些病态的苍白,脸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生怕他在这里再有个好歹,有气无力道劝道:“小公子,你可别再看了,你这娇里娇气的,要是被吓着了出点好歹,回头你哥来找小店麻烦,我干脆关门大吉好了!”

“我?娇里娇气的?”童殊被这一句给气伤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掌柜实在没力气理他,对他连连摆手。

童殊艰难地消化了那句话,吐吐舌头,转身走出几步,往人群中钻进钻出。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障眼法,再往屋里进时,竟是大摇大摆走进去,谁也看不到他了。

这是一间东西向的长条型厢房,正门处的桌子上还摆着酒,酒杯未干,往里一座屏风,屏风旁边一座能容两人的浴桶,里头的水只剩一半,水溅得湿了一圈地。

有两道脚印从浴桶往外延伸,最后停在床下。

床上水迹未干,被褥凌乱,男女交/欢的气息未散尽,床、第间却只留下赤.果.裸的一个人。

此人死相可怖至极,从脸到四肢布满抓痕,每一爪皆是深入血肉。更可怖的是胸前一个巨大的血窟窿,竟是被人掏心挖肺连着五脏六腑都拿走了,空壳子淌了一床的血,那血与那些不明的水迹混在一起,洇红一大片。

血能溶于水,应当是在他还没断气时就流出来的,是活活疼死的。喉咙青紫,极可能死时叫不出声,五指痉挛地抓成勾,像要极力追索什么,眼球惨烈地外突,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惊吓,又有强烈的怨恨,整张脸扭曲恐怖。

童殊与那双布满血丝的死人眼眼对视片刻,扭开了目光,他陆鬼门也是头一遭看到这等可怖的死法,心中阵阵发凉,低语道:“猫兄,你可有什么发现?”

从床底下溜出一缕黑影,正是山猫,它嘴角咬了一片透明状的东西。

童殊接过一看,果然是六翅魂蝉的薄翼。

童殊神不知鬼不觉转出房间,在柜台处找到之前问话的小二小二问道:“你说别处也有此事?”

“小公子怎么又来了?”小二看又是他,“我去看过了,都是一样的死状,男子死在床上,女子不知所踪。”

童殊确认:“都是道门中人?”

“大多是些小宗小门的,算不上正经修士,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术,今夜都遭了罪。真是的,怎么偏偏挑了我们这座小城。我们城里多少年没出过这种事了。”小二说着,想到什么,忽又道,“我们店还好些,却要苦了隔街那间大店,那家店里死了李氏的三公子。”

童殊心中一凛,道:“李氏?”

小二道:“是啊!李氏在我们城里算是有头有脸的宗门,出了这档子事,那家店主可是难办了。李家已经找上门,在那耀武扬威地要说法。听说失踪的女方是何家的小女儿,她们宗门虽说不济,上头八个姐姐却都嫁的不错,已经来了两个,正跟那儿和李家人对骂呢。这可真是造孽啊。”

童殊了然道:“李三郎,何九妹?”

小二奇道:“怎么,小公子认识?”

童殊心中已有计较,又是一阵叹息。

之前那回碰到,便觉那何九妹情绪有异,当时没有深想,只当是情人间闹矛盾。不想,竟是如此。

---《中-长夜之劝和》---

回到屋里,山猫正伏在床上等他。

童殊看它那副摊着的样子,终于有点笑容,道:“你倒机灵,五哥在时,认怂;五哥一不在,就上床当主人了?”

山猫听到辛五的名字时,用力地抖了抖耳朵,显是连听着名字都怕,对童殊长长地喵了一声。

可提到辛五,童殊倒笑不出来了,顿了顿,道:“你说五哥还会回来么?”

山猫掀了掀眼皮,看他那不开窍的样子,有些怒其不争地抖了抖毛,跳下床咬了咬他裤角。

童殊道:“你说我在这里,他就会回来?”

山猫点头。

童殊道:“你还真看得起我……”

“……”山猫无奈地瞄他一眼,大概是觉得猫与人讲不通道理,干脆匍匐在他脚下,蹭他的腿。

童殊被他蹭得发痒,心里拧着的结也松了些。他坐到桌前,拆开那包点心,拈一块吃上,比想象中的要好吃,一边吃着,一边思索着道:“猫兄,我现在觉得五哥背后无人指使了。”

他其实并不需要谁给他回应,自个儿说下去:“剑修独来独往,很少有臣服于谁的。五哥那样的性子,又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他不可能为谁卖命,而且也没人请得动他这种境界的剑修。”

“可他太年轻了,若非有人支持,只他一人,又如何设下这重重阵仗?单是要设阵渡我移魂重生,便是要耗费极大物力灵力,以他的资历,断不可能做到。更不用说他还掌握诸多信息,竟是连我的一些秘术也了如指掌。”

“若说害我,如今看来是不像了。若说帮我,又为的什么?”

“或许,是有一件事情,只有我能做,他才找上我。”

“那么,会是什么事情呢?”

“我自重生以来,这六翅魂蝉总是阴魂不散,它为何又找上我?”

“暗地里定是有人用它引我现身,而五哥一路亦是寻着这六翅魂蝉而来,他想让我看到什么,解决什么?”

童殊自言自语半晌,慢慢举起那枚蝉翼,凝眸道:“有什么事情,是非要我重来一遭,才能解决的呢?”

童殊闭上眼睛,思转如电,猛地睁开眼,他脸色陡然苍白,翕动了一下嘴唇,小声道:“猫兄,你有没有觉得,五哥有点像……景行宗的人?”

说出这话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沉思半晌,他又摇了摇头。

景行宗执法论道,戒妄山金规铁律,景氏视道法重于已身,断不能监守自盗。

当初景行宗判了他终身刑狱,便是少一刻都不可以。景氏世代以身作则,才建起苍苍戒妄山,几代人的身骨才请出臬司剑,不可能为他一人败坏千年法则。

他当年会把性命交到景行宗手上,也正是因此。

可除了景行宗,这世上,又有谁如此执着于解开阴邪的真相?又有哪宗哪派有如此物力人力?

童殊想得脑袋都要痛了,不知不觉吃了一大包的点心,手再拈时,山猫喵了一声。

童殊顿住手,低头一看,莞尔笑道:“对不住了,只剩几块,留给猫兄尝尝?”

山猫得了允,跳上桌连块带渣都舔干净了,而后窝在童殊手臂外,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片刻,山猫约摸是觉得自己真帮不上什么忙,眯着眼睛假寐。

童殊愣愣地盯着房门,自己也说不清在等什么。

突然听到一声沉响,山猫一激灵蹿起来,警惕地跳到窗口,童殊顺着山猫的视线看到夜空高处一颗古铜色的流星破空而过。

是景行宗的人来了。

而那枚流星火箭是古铜色的,显示了来人的身份金贵,是鉴古尊到了。

一想到是景昭来了,童殊便想起对方那古怪的关心,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

转念又想,景行宗弟子等级森严,查案有专门外出的“行者”,寻常是劳动不到宗主亲自驾临的。他不由忖道:“景行宗到底在查

山猫伏耳倾听着动静,忽然惊慌地尖叫一声,一溜烟逃了。

“哎,你跑什么!跟我在一块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童殊无奈,待说完时心电一闪,一时间满心兵荒马乱一时全止住了,能让山猫这么怕的,只有辛五,是辛五回来了。

那边山猫方跳下窗,童殊便听到门外廊道响起的脚步声。

开门探头,正见辛五与景昭正并行而来。

辛五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他了,两人目光相接,辛五的目光淡淡,看不出情绪,而童殊只觉突然心如擂鼓,他局促地撇开视线,收回脑袋。

躲在门外长长呼吸一张,静待那擂鼓之感过去。

好一会终于心平下来,却又心神不宁起来。

听动静外头景昭与辛五在低声交谈什么,一时没有进门的意思。

童殊听不清说的什么,他实在不愿与景昭过多接触,想主动找辛五,又有着说不清的忐忑,只留着门,坐在屋中等。

没想到景昭与辛五一起进来了。

见到景昭,童殊几乎是惯性地站起来。

景昭见了童殊,掩去脸上原本沉重的神情,努力做出温和的样子道:“童公子近来可好?”

“很好。”童殊始终难以适应景昭对他特殊的友好,牙酸了一阵道,“鉴古尊可是来查这次的怪事?”

景昭道:“此番系列之事,总是事发突然,防备不及。景行宗又晚到了一步,童公子可有什么收获?”

这态度似乎笃定他一定知道什么。

童殊上回将六翅魂蝉景行宗就料到之后免不了会有牵扯,并不意外景昭对他的问话,掏出今夜找到的这枚蝉翼递了过去道:“今天的现场也有一片。”

景昭见到这东西,面色便沉重下来,道:“我们第一次找到这东西是在几年前,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遍寻不见踪迹,曾考虑或只是偶然,可这段时间却又突然频繁出现。统共就这么几次,童公子巧合遇到的十有□□,要多加注意啊。”

他这番话提醒之意昭昭,其中好意无法忽视,童殊强忍着景昭关切的目光,答道:“谢鉴古尊提醒。”

他嘴上说着谢,神情却是退避的,景昭无奈地望了他片刻,童殊在他开口之前,先说道:“鉴古尊急行而来,就不烦您在我处耽搁了,您先忙罢。”

果然,这样的拒绝并没有办法叫景昭离开。

以前也是这样,不管童殊如何不耐,每一次的交流景昭都有办法强行进行下去,这或许是景行宗之人的通病,一脉相承,我行我素,很难被什么人左右,景昭兀自又道:“我听闻你们二人打架了?”

童殊吃了一惊,景行宗怎么连这事也管?!仅仅发生片刻的事情,景行宗也知道?!

他瞪大眼睛看向景昭,完全没有办法理解景昭的意思。

景昭却是从容地看了一眼童殊,再看一眼辛五,转回来对童殊道:“年轻人要好好相处,打打闹闹伤和气。”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以这种长辈的口吻对童殊说话了。

景昭地位尊贵,其实论起辈份与童殊是一代人,年纪也还不算大,但多年的威势让大家都忽视了景昭还算是中青一代的事实。

他是景行宗宗主,要教训谁几乎没有人敢有异议,但童殊一向不怕他,猛一听到在外严恪古板的鉴古尊说出如此不合身份的话,他讶异非常,倏然睁大了眼,全身像被雷劈了似的想:景昭是怎么做到这般理所当然来管他的私事?

却看那景昭说完童殊,又泰然自若地对辛五道:“你不能仗着自己修为比他高,就欺负他。”

辛五也料不到景昭有此一言,猛地也是一愣。

景昭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你要对童公子好一点。”

辛五肩膀微微一僵,面色复杂地望向景昭。

景昭仍在不要命地道:“有话好好说,莫要伤了他。”

辛五难以理解地凝视着他,微微蹙起了眉。

景昭竟又补了一句:“也莫要伤了人心。”

这一句,虽是对着辛五说的,却似也砸在童殊心上,简简单单几个字,把童殊钉在地上。

景昭就在这两人目瞪口呆中,信步出去了。

好半晌童殊才回过神来,愣愣道:“你何时与鉴古尊如此熟谙的?”

辛五似乎还在回味景昭之话,一时没听清童殊说什么,有些茫然地抬眸。

这个目光,似是怅然若失、神魂无措,极短的一瞬,却蓦地把童殊一整夜中那细小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涤尽了。

他拿手在辛五眼前晃了晃,含笑道:“哎,五哥,想什么呢,回神了。”

辛五微微一僵,目光转向清明,再转而深沉,探究地望向他道,启了启唇,想问什么,目光一闪却又生生忍住了。

童殊却猜出辛五的心思,他只觉心头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急促地痉挛一阵,郑重其事待那阵心疼过去了,展颜笑道:“五哥,你别在意鉴古尊的话,你很好的,你对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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