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圆满拉下帷幕,几日后?,周晟带着文武大臣和丰硕的猎物回了皇宫。
周楠也终于回了府,下马车的时候往将军府那边看了一眼?,自与少将军在?林子?里分别后?,这几天都没?怎么看见?过人,现在?看到那人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府上,才彻底放下心来。
公主府的大门一开,金色的小身影立马窜出?来,圆溜溜地滚到了周楠怀里,它?不能离开她太久,否则就会发脾气把府内闹得鸡飞狗跳,比如现在?,公主府里的侍卫宫女们都跟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向公主殿下告状,这只坏狼咬烂了什么东西?,又把刚打扫过的院子?弄得一团糟……
周楠出?言安抚了大家几句,捏了捏小狼的耳朵,却?还是没?有责怪之意。
“嗷呜”。
战虹稚嫩地叫唤着,用?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这么久不见?,小狼黏乎乎地挂在?她身上,甩都甩不开。
又在?向公主索取亲亲抱抱举高高了,明月在?身后?撇了撇嘴,心里酸溜溜的,看吧,公主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司徒彻留下的狼都这么宠爱,怎么可能不想要她本人留在?身边呢?她才不相信,要是换了一个人捡了只狼回来,公主会这般宠着。
——
“司徒哥哥,你好些了吗?”
郑好带着婢女在?将军府等?候已?久,自上次突发的事件后?,郑容被皇上撤职,她自然也没?有了再在?那里待下去的理由,与司徒彻取消婚约的这些日子?,她几乎夜不能寐。
冷静下来把前因后?果又回想了一遍,其实她并没?有掌握司徒彻和周楠相爱的证据,更?没?有她们私下往来的凭证,一切只是华妃的挑拨和自己的不理智,是她在?郑继之的压迫之下,把司徒彻逼得太紧了,如果她没?有那样过激,司徒彻根本不可能会受伤,更?不会与她退婚,不论周楠与她到底关系如何,自己始终是她的未婚妻。
“嗯”,
司徒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对于这个少女,她的心情?也是有些复杂的,还有阴影。
“对不起……”
“我不想说这个,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泪意又上来,她做错了事,司徒彻对她还是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粗暴以待,她知道的,少将军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司徒哥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不会再逼你,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哪怕只有名分,你让我能够待在?你身边也好”。
她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让步,司徒彻愣了愣,随即有些无言,她这话若是在?狩猎之前说,或许自己会考虑,可现在?说,
太迟了。
她现在?不是害怕郑好发现她的身份,也不是忧心这件婚事是否存在?欺骗,而是——
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或许郑好敏锐的心思也没?有什么错,她对周楠确实与众不同的,可那又如何,正如那条祖训所言,若是娶了郑好,她不得不与周楠保持距离,周楠也不会接近她,她们会像两条交叉的线,在?交汇过后?,渐行渐远。
现在?看来,她反而要感谢郑好,让她有机会明白自己的真心。
“我不能答应你”。
司徒彻轻轻说道,她的心已?经被雪花填满,一点余地也不剩下了。
说罢,无暇去顾及身后?失声痛哭的少女,她转身进了府,这几日被清风胁迫着在?营内养伤,又有好久未见?殿下了,有些想念。
——
入夜时分,一道白色的身影蹿进了公主府,只是一眨眼?,在?公主府外埋伏的弓箭手偶然抬头,只当自己看花了眼?。
书房里的灯火摇曳,小狼嗷呜了一声,没?有什么威慑力,而后?又陷入寂静。
少将军轻车熟路翻了窗子?,带起了一阵风。
周楠挺拔的背影清冷,神情?恬淡,只有手里的狼毫顿了一下。
府内又进了野猫。
小狼窝在?她腿边,睡得香极了,轻微的鼾声有规律地响起,胸口处金色的毛发轻轻起伏,墨点儿似的鼻子?动了动,大概知道是来了一个好久不见?的熟客,嘴角涎着一丝口水,下一秒就被洁白的手帕擦干净了。
此情?此景,少将军竟有些嫉妒。
“少将军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可是公主府”。
清清冷冷的语气,让司徒彻心口一紧,但她假装没?听见?,走到周楠的身边,厚着脸皮坐在?地上耍起了无赖,如果耳根没?红的话,就更?完美了。
左边一只狼,右边一只猫,周楠抿了抿唇,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某人一声不吭,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看她纤瘦有力的手腕,看她修长漂亮的手指,不知为何,冷酷无情?的玄铁开始升温,面具下的脸烫得有些发痒,她低下了头,忍不住把手覆在?玄铁上。
冰冷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周楠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她的脸半张粉色,半张寒冷,可她的眼?睛,那是藏不住秘密的湖水,公主殿下一瞬就识破了她的真正心情?。
少将军害羞了?公主殿下玩味地笑了笑,另一只手绕到她头发后?面那根绑着面具的细绳上,虚虚握着,她留着漠北骑士的长发,周楠摸到了柔顺丝滑的发梢,手感好得让她不自觉用?手掌腹侧蹭了蹭。
“别……”
司徒彻抬手扶住了面具,深怕她解开那根绳子?。
两人此刻隔得很近,近得能闻见?彼此身上的味道,周楠身上有股初雪消融的清香,它?们分成千丝万缕,迫不及待地钻入了少将军的鼻腔,蛮不讲理地霸占了所有的空间,司徒彻的脑袋有点晕。
“公主,晚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