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周晟拍案而起,将一桌子的奏折全部掀翻了,
“朕养你们这些饭桶到底是干什么的?连个人都看不好!”
“公主不见了你们还回来做什么!都给朕去陪葬!滚!”
送信回来的侍卫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宫殿,随后响起一阵摔东西的稀里哗啦的破碎声,跟在周晟旁边的张公公朝角落里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快去请华妃娘娘。
小宫女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从侧门悄悄退了出去。
——
“华妃娘娘到”,
华妃娉娉袅袅地来了,弯下身子行了一礼,她的眼眸低垂,头上薄如蝉翼的金钗微微抖动,
“臣妾见过皇上”。
“阿珺,朕对不起你,朕又把景阳弄丢了”,
周晟坐在阶梯上,十分悲痛地仰着头,紧紧拉住她的手,眼圈一阵泛红,君临天下的九五至尊此时看上去像个可怜虫。
华妃顺势抱住他的脑袋,轻轻地抚摸安慰,声音充满了魅惑与柔情,
“皇上别担心”。
“你怪朕吗?“
他直直盯着她的眼睛,随后自嘲地笑了,声音有几分凄凉,
“你一定恨死朕了是不是?”
“臣妾不怪皇上,臣妾爱皇上”,
她捧着他的脸,紧闭双眼,将红唇献上。
——
“小心!”
司徒彻将手中的剑掷了出去,头顶上掉下来一条尚在垂死挣扎的毒蛇,嘴里还在吐着红信子。
“此地好多毒物”,
周楠皱着眉看着蛇咽气,短短时间内她们就杀了不少毒蝎毒虫毒蛇了。
“南方阴冷,但也不至于到处都是这种东西,何况一般墓中都会有防腐防虫的药物”,
“你是说——”
“会不会有人故意的?”
司徒彻面色严峻,在这方面,受行兵布阵思想的影响,她一直比较谨慎,宁愿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
周楠的神色也冷下来,自从看见那个卫珺的雕像后,她就一直觉得奇怪,卫珺逝世八年了,即便这里每天都有人看护,可那个雕像却很新,与门口的石碑显然不是同时竣工的,到底会是谁?
一想到小时候,她与母后亲近时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就觉得浑身发冷。那人应该是觉得她不可能活着回来了,所以在她回来后又花心思布置了新的陷阱。
她想到一个人,他与她们朝夕相处,他偷偷将信息传给自己,诱导自己来母后的陵墓,可母后对他这么好,他真的忍心吗?
不对,八年前,他比自己还要小,怎么可能派人掳走自己呢?
——
“皇上”,
龙榻上传出一个娇艳欲滴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无意识地勾人魂魄。
“爱妃有何事?”
“皇上为何不愿直呼臣妾的名字?”
“朕叫你爱妃不好吗?”
“可是,后宫每个妃子都是皇上的爱妃”,
女人有些不满,小声娇嗔道。
“怎么会,只有你是朕的爱妃”,
华妃见他打着太极,不愿妥协,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翻了个身,眼中一闪而过落寞。
“皇上可知公主此次为何会前往潭州姐姐的陵墓?”
“景阳要南下,途经潭州祭拜阿……她母后不是很正常吗?”
才因为称呼的问题纠缠过,周晟没有在此刻去提卫珺的名字,但这不代表卫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下降,只是不愿与眼前的妃子多费口舌罢了。
“臣妾听闻公主前些日子在江南停歇了几天”,
她的话题跳得很快,周晟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景阳大概是想感受一下人间天堂吧”。
“是啊,江南是个好地方,从水路南下到岭南,要比经潭州快一个月呢”。
周晟眸光一沉。
等华妃离开后,就急匆匆回了御书房,
“张永!”
“奴才在”,
“朕问你,公主出发前都见过谁?”
“启禀皇上”,
张永跪在地上,大周不缺公主和皇子,知道他口中的公主只是指周楠,
“长公主除了进宫,只去过一趟白马寺”。
“还有别的吗?朕要知道她见过的所有人,一个都不准漏”。
张永被这阴沉的语气震慑了,
“没……没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日去白马寺……公主在路上遇见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