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点着他胸脯道:“就你那点儿道行还想跟我使?什么扎套,什么换药,我早识破你的阴谋诡计了,哼。”
“不,不会吧。”马宝讪讪的笑了笑,随即又高兴起来:“你到底是不是真怀了?别骗我啊?明天咱们去医院检查检查,要不我不放心。”
管弦道:“你放心,我才没那个心机骗你。”
马宝高兴的抬脚要走,被管弦一把拉住,一抬胳膊示意他扶住自己:“嗯。”
马宝忙扶住,陪笑道:“喳!”
像是扶着老太后一样,把个得意洋洋的管弦扶到沙发上,又跑去重新倒了水,关切的问她:“你想吃什么?水果?点心?”
马妈妈刚才已经把他们俩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闪过短暂的兴奋,随即又满是看不过眼,她端坐在沙发上,看着马宝跑前跑后的服侍管弦,不满的道:“是个女人都能生孩子,就你矫情。”
管弦享受着马宝给自己削的苹果,笑眯眯的问马妈妈:“妈,我这肚子里揣着马家的大孙女,您不高兴?”
马妈妈立刻瞪眼道:“胡说,什么孙女,是大孙子。”她也意识到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说,只要管弦肯生,孩子她来带,现在不能表现得特别冷漠,忍了又忍,才放缓声调道:“当然高兴,你放心,我会给你们带的。”
管弦笑道:“妈,还是那句话,这生男生女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可不敢保证生的肯定是孙子,万一是孙女呢?您还管带吗?”
马妈妈不说话,不过她脸上的神色很是严肃。
马宝打圆场:“孙女怎么了,也是马家人,妈既说了和带就肯定会说话算数。”
管弦道:“也是,马宝你知道的,我们有个同事,她嫁了个独生子,而且据说六代单传,她公公就是一直结了离,离了结,直到娶了她现任婆婆这才生出她老公来。我们都劝她别犯傻,这年头虽说成天喊着男女都一样,可总有那些封建脑瓜不开窍的,死活非要生男孩儿。结果怎么样?她怀孕了,前几个月一家人把她当成王母娘娘似的捧着哄着,结果一朝生下个小姑娘,她老公非要跟她离婚,你说这家人是不是挺缺德啊?”
马宝自然不肯接话,马妈妈也抿着嘴,一脸的难看。
管弦笑呵呵的问马妈妈:“妈,您提前给我个准话儿吧,要是万一我生了女孩儿,您会怎么对我?”
马妈妈本来想说:你要是生不出马家的孙子,那就离开我儿子。
可有管弦刚才的“例子”在前,她怎么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毕竟自己未来的“孙子”说不定现在就揣在她肚子里,有什么好歹也得等到她生出来再说。
当下悻悻的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生出来再说吧。”
“妈,你要是嫌弃我生女孩儿,不愿意替我带,我不会埋怨您老的,毕竟生儿育女,是做爸妈的责任,当奶奶的愿意管,那是情份,不愿意管是本份,不过您最好提前跟我说一声儿,我好做个准备。”
马妈妈问:“你要做什么准备?”
要是你肯离婚,也不会等到生完孩子再离了。
管弦道:“请保姆啊?再不把我妈接过来替我带,她生了的,自己也是女人,总不能嫌弃我生的是姑娘吧?”
整个孕期,管弦过得还算舒心。
当然孕期有无数的问题,包括孕吐和害口,再包括后期的腿抽筋、贫血和腰疼。
她是个心疼自己的人,同理对马宝就不那么心疼,但凡她哪儿不舒服,必然要让马宝知道和明白。
她的目的很明确: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是她们夫妻俩的,马宝这个做爸爸的必须全程参与,也好让他明白怀孕生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马妈妈前几个月还忍气吞声,也算尽心尽责的照顾管弦,可看不惯马宝对她的下索,没少说风凉话。
管弦可不管,想什么吃的,哪怕是半夜,也必然要把马宝鼓捣醒。腿抽筋了,必然让他给她揉小腿。
马妈妈心疼儿子,又想故技重施,让马宝跟她睡,管弦才不管那个,一晚上不知道要敲多少回门。
马宝就算不心疼管弦,可还心疼儿子呢,甭管管弦怎么折腾,他都没怨言。
等到过了五个月,马妈妈要带管弦去做B超。
管弦不去,她跟马宝申明:一是鉴别胎儿性别违法,没有哪家公立医院给做,要么就得去小医院,可小医院的B超设备能保证吗?万一不准呢?难不成这剩下的几个月就沉浸在失望的情绪里?
二是她不想失去这份神秘感,必定要等到瓜熟蒂落那一刻才拿到这份惊喜。
马宝不愿违拗马妈妈的意思,跟管弦大吵了好几回。
管弦比他还横,上去就是几个耳光,把马宝眼镜都打飞了,她叉着腰道:“好好跟你说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脸,就算是闺女,那也是你的闺女,你好意思说引产?”
马宝捂着脸道:“你这泼妇,谁说是闺女就引产了?你自己杞人忧天,胡思乱想,你还打我?”
管弦冷笑:“我是不是胡思乱想,你最清楚,当然,你要是不清楚,那就问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