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夏焉仰着头,万般期待的表情一怔,没听清似地问:“什、什么?”
程熙摸摸他的头顶,尽量柔声道:“没有,脉象显示,你尚未有孕。”
夏焉扁了扁嘴,清亮的双眼无措地眨着,饱含委屈地道了声“原来还没有啊”,推开程熙缩回床角坐下,垂头低落。
程熙有点意外,他先前以为夏焉急着要孩儿是因为新鲜好奇,直到此刻才发觉那期待竟是如此得强烈执着。
“焉儿。”程熙走去坐在夏焉身边,理了理他耳边的发丝。
夏焉双脚搭在一起前后晃,低声道:“十日前的没怀上,说不定九日前的就怀上了,所以程熙,你每天都给我诊一次脉好不好?”抬头,眼中满是不甘。
程熙伸臂搂紧他,传去支持的力量,道了声“好”。
又过了五日,脉象仍毫无动静,夏焉坐不住了。
在房间里焦躁地绕了好几圈,最后站在程熙面前,仰头问:“程熙你会不会诊错了?你是不是忘了怎么诊喜脉了?”
程熙哭笑不得道:“我学过的东西不会忘的。”
夏焉心想也是,于是更加愁苦,蹲下身捧住脸,苦恼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大惊跳起——
“程熙!你说我的体质会不会验错了?或许我不是朱雀体质,而是根本不能生育的玄武体质!”
“不会。”程熙笃定道,“玄武体质无法承受,强行承受的话,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哦。”夏焉复又蹲下,眼珠转转,“那、那难道我是神龙体质?虽然能生小宝宝,但是很不容易?”
程熙道:“也不会。”
“为何?”夏焉蹲着眨眼,好学地问。
程熙目光闪烁,含糊道:“感觉不像。”
“感觉?什么感觉?”夏焉眯眼茫然。
程熙吞吞吐吐道:“就是……那个时候的感觉。”
“嗯?”夏焉完全没懂,伸手扯住程熙衣摆,“你说清楚一点。”
程熙低头,一脸没办法地瞧着满面懵懂的夏焉,“你当真让我说清楚?”
夏焉理所当然地点头。
“……好吧。”程熙轻轻咳了一声,“玄武、神龙、朱雀、白虎这四族体质不仅是从不能生育到最适宜生育,亦是从不能承受到最适宜承受,也就是说,白虎、朱雀体质的……那里,”程熙脸一红,走到一旁背过身,低下声道,“进入时十分顺遂,进入后……主动接纳,紧紧吸附,温暖滋润令人欲、欲罢不能。这种感觉不会有错,你绝不可能是神龙或玄武。”
硬着头皮说完,扭头,见夏焉不知何时爬上了床跪趴着,还用被子蒙住了头。
可爱极了。
程熙走过去,伸手一碰被子,夏焉便是一抖。
“焉儿,当心闷着。”程熙笑着伸手拉棉被。
夏焉双手扯着不让,对抗了一会儿终于妥协,打开一条缝露出双眼和一点脸颊,顶着红彤彤的面色低声道:“好丢脸。”
“你我之间没有丢脸这回事。”程熙认真道,“而且小宝宝不就得这么来么?”
想起了正事,夏焉忙严肃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没有小宝宝?!晚月也是朱雀体质,他一次就有了!”
程熙一讶,“你们居然聊这个?!”
夏焉道:“不是专门聊,就是谈到了他的感情,他说一夕放纵,一夕!”
程熙想了想,道:“爹爹也是朱雀体质,据他说,我是他与父亲成婚后五十日有的,可见就算是同一种体质,分到每人身上还是不一样的。所以无需着急,顺其自然吧,想来大多数事情都是欲速则不达。”
“哦。”夏焉细细品味这句话,觉得十分有道理,心中暂时安稳了。
然而又过去了十来天,依旧没等来苦苦期盼的消息,程熙对他的安慰的力量也用完了,他便前所未有地焦躁起来——
嘴唇干裂、脸颊上冒出了火疙瘩,浑身都叫嚣着对自己的厌烦!
他只好光着脚四处蹦跶,间或踢一会儿墙,时而发疯一般难耐地喊叫,最后气哼哼地坐在床边,心想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却还是怎么都发泄不出来!头发丝都快要烧着了怎么办!
程熙端着降火茶进来,夏焉抱起双臂抬眼瞥了他一下,立刻将脸扭到一边去。
程熙将茶放在桌上,温声道:“今日还未诊脉……”
“不诊了!”夏焉破罐子破摔,双脚使劲儿踢着,“反正也不会有小宝宝!”
程熙上前想要劝慰,结果刚一抬手,夏焉便抱住自己的脑袋一缩,愤愤道:“不要揉我的头!就是你总揉我的头我才怀不上小宝宝的!”
程熙双眼微睁,无辜道:“这、这是何道理?”
夏焉扁着嘴一瞪程熙,“我想过了,我和晚月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比我高挑!你总揉我的头,我就长不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