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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二十章(完美大结局)(1 / 2)


“你啊,明明自己的心肠很软,却总是想方设法掩饰自己。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认为心软就是自己的弱点,你不想表现自己的弱点,才有意表现得那么坚强那么强悍。你骗了龚晋,可是你又一次次对他妥协。你骗了钱茗悦,却一直想要赎罪。包艳萍身为你的生母,其实你是打心里恨她的,但是后来还是那样,选择与她做陌生人。你总是跟顾闫吵架,不到一天你俩就和好了。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就算化成骨灰都不能改变你的本性。你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弟弟,很优秀的朋友,很优秀的爱人。但是其实你又不优秀,因为每个人都有缺点,我爱你爱得将你所有的缺点漠视、忽略。”

“你啊,你知道你吻龚明的时候我有多伤心吗?我恨不得马上与你断绝联系,删除你所有的联系方式,一声不吭去了东北。你啊,你要是服个软,对我温柔点,好好在我面前解释,我就不会受伤,我们长达半年的痛苦与思念也不会出现。你啊,明明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最为在意的就是真诚,无论什么痛苦,我们都要一起承担。顾闫得了艾滋病逃跑了,你去找,后来找到了,需要巨资治病,后来包艳萍要求你跟钱茗悦结婚作为交换才肯救顾闫,你答应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知道我那天哭得多么伤心吗?那一别,就是九年,人生有几个九年?”

“你啊,你要好好的,你要坚强,要知道我永远在你身边,你要是醒来了,无论你是植物人还是残疾人,我都不在乎,就好像阿涛爱顾闫一样,明明知道他面对的是死亡,可是阿涛还是要精心照料他。平川,我和阿涛都是悲上帝诅咒过的人,无论爱人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会陪他将生活进行到底。但是我们又怕爱情太短暂,不知不觉就从我的指间溜走了,什么也抓不到,抓到的只不过是空气,是空气中的味道,却不留爱情的余香。我求求你,赶紧醒来。因为没有你,我会哭得很伤心……”

哭泣,已经是我现在的全部,因为除了哭泣,我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

天色好凉啊,雪花飘飘的,外边的世界银装素裹,阻挡了这座城市原本走向繁忙的路,却是安静的,安静得就好像寒蝉一般,再也出不了声。

我还记得学校门口的法国梧桐,不知道现在是什么风景,恐怕也跟我的心一般,听到他出事故的消息,被冰雪冻结了吧。

我还记得学校里那威严如士兵的一灯一木,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冷风怒号,但我始终不如那一灯、那一木那般坚强,在这里哭成了泪人。

我还记得我经常去的那面湖,那是青春的笔刻画写下的清秀华赋,那里好美,成为我们畅谈爱情的美好境地。

我还记得那一栋两层楼的楼房,里面住着两兄弟,开门向前走的左边是他住的地方,我站在门口,看他怀着伤口,站在窗前看着菜园风景。

我还记得长沙边界那个不知名的小县城有个小小的市镇,那里也有面湖。那些天雪下得好大啊,我喜欢去湖边堆雪人,不久后就被人推到了,但是在那里我失去了我的初吻。

我还记得在那里,寒酸的房里住着寒酸的父子,儿子端着一碗药汤,细致地吹着碗里的药,有个小男孩伏在门口偷看,看到父亲咳出血的那一刻,儿子竟然没有表情,外边的小男孩已经哭成了泪人。

好多好多,即使很久了,但我的记忆却能经受年华的摧残,使得记忆犹新。

天下疆域,风雨水土,都要经年华洗礼,一草一木,每一粒微尘,每一个人,每一个细胞,年华后移,都会变得不一样。

而我们的年龄也随之增长。

年纪越来越大,一年又一年过去,我经常感到害怕。其实害怕的不是穷苦寥落,也不是处于人世边陲的痛苦,也不是世人谩骂、万人排挤。而是寂寞啊……我想抓住爱情,他给我保护,给我关心,在我伤心的时候为我擦泪,在我乏累的时候给我肩膀,在我犹豫的时候给我建言,在我欢乐的时候陪我欢笑,在我落魄的时候拉我一把,在我爱的时候也同时给我爱,在我痛的时候帮我擦拭伤口……哪怕是现在,在我迷茫捉急的时候,你也要醒过来,把我折入怀中,爱我一世,一笑平川。

我擦着泪水,转身出门时,却发现了林书文早早就在门口等候。

我有魂无魄走到他面前,问:“你怎么在这里?”

“哥哥,你哭了。”他拿出纸巾,递给我。

“谢谢,”我收下,“你来干什么?又没钱了?”

“哥哥,我一听说帅哥哥出事了,我就跑来了,”林书文说,“你要坚强啊,我不是来要钱的,你不应该把我想成那种人。”

“我在等他醒来,”我说,“总有一天会醒来的,哪怕变成植物人,我也要照顾他。”

“你别这样,我会哭的。”林书文憋屈着嘴。

我看了他一眼,看他泪汪汪的,眼睛怜怜楚楚,就好像一个干净平滑如镜的湖面,清澈透明。我低下头,笑了起来。

“没事儿,你回去吧,好好上课,好好学习。”

“我来也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儿。”林书文捉住我的手臂,摇了摇。

我拿开他的手,说:“你说吧。”

林书文说:“小强跟他爸妈出柜了。”

“哦……”

“你就这反应?”林书文惊讶地看着我,“我本以为你会原地跳起来,找到他骂他,或者去他父母面前为他求情不要打他呢。”

“你看见里面躺着那些人了吗?”我指了指里面,语气有点不耐烦,“他都这样了,别人的死活,我管不了,要是有人在我面前揍你,我看都不看一眼。”

“刀子嘴豆腐心,”林书文咕哝一声,而后又惊讶道:“啊,疯婆子来了!”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郭沐瑶,听见林书文的话后,气冲冲往我这边走,来到我面前就拎起林书文的耳朵,骂道:“你他妈说谁是疯婆子呢!你他妈傻逼吧!”

“哥哥,救我,救我……”

我转身去了里面,冷冷留下一句:“病人需要休息,闲杂人等,滚。”

我说过,我不会管别人的死活。我看着躺在床上的顾平川,心想着,难道顾家就这样绝后了吗?不可能的,他只是世界上一粒微尘,老天不应该把所有的罪孽都施压到他的身上。

郭沐瑶摸摸我的肩膀,在我身边坐下,凝视床上的他说:“爱森,坚强啊。”

“放心吧,我会坚强,我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我道,“我在等待最后的结果,要是老天有点人性,就不该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钱茗悦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当初我就应该叫黑社会的人把她扔海里去!”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何必杀个血流成河?”我说,“我现在什么也顾不了,就等着他醒来。”

郭沐瑶握着我的手,说:“他会醒来的。”

“借你吉言。”

那天晚上我叫郭沐瑶把林书文送回学校,我不知不觉趴在病床上睡着了。其实顾平川的心脏跳动还很活跃,只是处于昏睡状态,我怕的不是他变成了植物人,而是他变成植物人后,他会觉得自己毫无用处开始恨自己,或者害怕拖累我耽误我,又要跟我分别。他是一个要强的人,是一个懂得付出的人,他巴不得一辈子都在付出,以显示自己多么强硬。但是他若是不付出,至少要做到不拖别人的后退。

人性啊,总是那么矛盾,我希望他能为我想想。

第二天早上,郭沐瑶带着阿涛来了,阿涛说了一大堆我都没听见去,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而且我在想着别的事情,我甚至都顾不上自己的死活。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提出要出去走走,阿涛在病房里守着。他不放心,叫郭沐瑶跟着我。

我当然不会寻什么短见,我不会那么傻。当然,多个司机给我开车我倒是挺乐意的。

虽然他说他不会回家了,但是我今天却坚持要去。其实那里没什么好看的,承载的也只是那些悲伤的往事,就好像昨夜的雪,将一切鲜活气息都遮蔽了,换来的只不过是萧瑟的景致。

长长的屋檐上已经积满了雪,有些树的树叶还未落完,也被厚厚的雪压着,树枝都弯了,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我和郭沐瑶走在雪地里,一步一脚印,直到我行到房门前。

铁已经生锈了,那门上的锁却是新的,门上有好多斑驳的痕,竟风吹雨打似乎也要腐朽,陈木的气息扑鼻而来,伴随的是那如割裂的空气,进入我的鼻腔,将我冲出泪来。

我摸着那门,抖了抖。

郭沐瑶在我身后的动作似乎也停止了。

房子后面似乎传来一个女人的啜泣声。

我转身,郭沐瑶已经去了后面,我擦擦泪,紧紧跟上。

“你这个女人,居然还没被逮着?跟老娘去派出所!”郭沐瑶在咆哮。

我连忙跑了过去,只见郭沐瑶抓起钱茗悦的头发使劲地摇,就好像那天钱茗悦抓起我的头发一般,释放着心中的恨。

“沐瑶,你放开她。”我淡淡道。

郭沐瑶停下,惊愕地看着我,并且说:“她进牢房之前怎么着也得好好扇她几巴掌啊!”

“听我的,放开她,”我淡淡地说,“报警。”

“好!”郭沐瑶脸上得意,狠狠踢了钱茗悦一脚释愤,拿着手机从我身边饶走了,去报警。

我一步一步走到钱茗悦面前,蹲下,拿出餐巾纸递给她。

“拿着吧,擦擦泪。”

钱茗悦始终坐在雪地里,也不知道冷不冷,她双手抱膝,将脸埋在膝盖,始终不敢抬起脸来。

我又将纸巾收了回来,反正她有裤子擦泪。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抬头望着眼珠白的天,“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得不到,这么多年了,你想要得到他,用尽一切手段,无论牵扯到的是什么样的结果,你都丝毫不顾及,但是你不知道,人性是很难改变的,性向也是,就好像你永远都不会爱上一个女生一样,他永远只爱男生,更何况,我在十三岁的时候就遇见了他,也是在此景,雪地里,他夺走了我的初吻。我们的才叫爱情,你对他,只是单恋。若是你把他杀了,又能得到什么?得到我的痛苦?殊不知你好像也很痛苦。也许有一天你该学学龚晋,他爱顾平川不输你半分,可是最后他还是放下来,爱上了别人,他连跳楼都尝试过,现在跟别人也很幸福。所以每当我们追不到别人的时候,要尝试一下爱上别人,世界那么大,总会有比他更为优秀的人,也会有人身上的闪光点比他的更为明亮,吸引着你。也许你不明白,但是我想在监狱里面的这些年,你终将会明白吧。”

第二天,钱茗悦入狱了,法律程序还没走完,因此还未等到判刑的结果,我想,三五年肯定是少不了的,未来的事情,等未来说去。

现在我只能坐在他面前,跟他说说话:“钱茗悦入狱了,以后恐怕没人来威胁我们了吧,你赶紧醒来,我们好好生活,自由自在的,你做蛋糕,我教学,有钱了,咱们去旅游,你不是说要去图卢兹吗?等你好了,我带你去。”

晚上,阿涛又来了,叫我回家休息休息。我说不用,他却坚持要我去。然而我已经请了好几天的假,下个星期是要把课补回去的,心在整座城市都在传钱茗悦的消息,而且还说我死了男人,有些无知无脑的媒体,还真的是令人讨厌。

我摸摸顾平川的手,说:“今晚你和阿涛说说话,我去小强家看看,他刚出柜,心里不好受,同时我也跟大波叔谈谈,晚点我再回来,等我。”

海波烟行的灯火很暗,照射在路边雪白的地上,点亮了一点蛋黄的黄。似乎大波叔还在忙碌,透明窗后是他忙碌的影子,却不见婶子的身影。天气好冷啊,冷得我耳朵冰凉,像刀割一样,我抱紧了自己,进了门。

“叔叔好。”

“森森来啦?来,天气冷,坐坐,现在天气冷,也不想多忙活了,粉店关闭几天。”大波叔见到我笑容不改,仍旧和蔼,就拉着我去坐下。

我坐下后,他就去端茶,给我满上一杯茶后,又给我拿出来一包烟。

我望了望四周,却不见其他人,我点燃一根烟,问:“小强放学该回来了吧?”

“在里面写作业呢,”大波说,“他现在压力大。”

我知道黄远强的压力不仅仅是来自于学习,更多的是来自于父母,而且按照往年,若是下雪天,这对夫妻还是会让粉店开业,现在不开了,很明显是因为儿子的事情,没有心情开了。

“您看着店,我先去看看。”

风很凉,穿透进来,大波立马把玻璃门给关了,明明还在卷卷垂垂的花纹锦绣帘子,却也安静地垂了下来。我骞帘,看见黄远强躺在床上。我动作很轻,他没察觉到我。

我立马把门关了,问:“最近怎么样?”

黄远强听到我的声音,立马翻身过来看我,咕哝一句:“不好。”

“发生了什么?”我不仅装聋作哑,而且还装傻。

“我爸爸妈妈骂我。”他开始抽泣。

“打你了吗?”我问。

“没有。”

“他们舍不得,他们还是爱你的,你要坚信这一点。”我拍着他的背,不像顾平川的厚重,却很平整,且羸痩,“他们总有一天会接受的,你现在心理负担不要那么重就好。”

“哥,你就是研究这一方面的,研究怎么样了?”他突然问了我这么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奇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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