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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十六章(1 / 2)


可是爱情面前,可有对错?这是多年来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

杜航一直都说话,眯着眼睛看着在蓝色海面上飞翔的海鸥。他站在那里,任由潮起潮落,任由冰凉裹足,却像雕塑一般,丝毫没有动作。

“杜航,你爱她吗?”

他转过脸来,面容沧桑,就好像饱经风霜经受不住年华洗礼的脸萧瑟若秋风。

“爱。”

“你可知我说的是谁?”

“现任。”

我很失望,因为我指的是郭沐瑶。

罢了,何必强求呢?

“好,”我的声音开始颤抖,就好像潮水一样,起伏不定,“记得给我们都发请帖,我一定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我本以为郭沐瑶会抑郁一段时间,下午我想去陪她。可是我到达她家的时候,她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阿森,你是我朋友,谢谢你为我的付出,现在也好,没了就没了,来了个了断,心里就不再有念想了……”郭沐瑶漫不经心地喝着咖啡,双手紧紧握紧咖啡杯,双目虽看向窗外,但始终维持着笑容,却是艰难的。

这样也好吧。

“幸好有你,我不寂寞。”郭沐瑶又道。

人生当中太多人我们需要道谢,但是我们又不想显得太过于矫情。我最想感谢的东西就是友谊,因为正是友谊才让我感觉到了人生的多味,感谢朋友给我的道路上铺就了那名为不寂寞的尘,即使我跌落、坠落,也会让粉尘绕我,不再寂寞。爱情是道路上最为华丽的部分,就好像路边一朵开得狰狞娇艳的花,吸引着我,令我忍不住想要跟着花的绽放赋予笑容,虽然花会谢,虽然我不知道所结的果实是否属于我,但无论怎样,至少花儿绽放过,我的路上曾经因为一朵花的回首而精彩过。亲情是铺就我人生道路的基底,它是如此坚强,无论我怎么走,无论我怎么踏,它都支持着我,亲情也是在我悲伤落寞的时候父亲给我的一杯茶,或者在我凄冷交加中父亲给我添的衣,虽无言,但令我感动。

友情、亲情、爱情,我希望我都拥为所有。

虽然郭沐瑶表面很高兴,但我知道她心里并不好受。她提出要尽快进入新的一段感情,因为自己的青春真的耗不起时光的摧残,就算是为了方便凑合在一起,也总比一直孤独寂寞好得多。

孤独寂寞,多么可怕的四个字眼。

我能理解,亦能付诸支持。

今晚上我不得不放低姿态给顾平川发了个消息,叫他回来,可是他一直都没回复我的消息。

因为顾闫吐了血,吃不进东西,而且最后都没有力气再吐下去了。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就好像火一样炽热,吓得我抖了抖。

一米七几的男人,现在只有七十多斤,这是什么概念……我怕他坚持不到明天早上了。

可是顾平川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一直无人接听。我准备去找他,可是我一直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除了他家里外,我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找到他。可是当我到了他家,发现门锁着。

我失望透顶地回到家,开门时,我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说什么不再流泪,那也是屁话。人们所有的宏伟目标,似乎都很难实现,然而掉眼泪这样的事情,懦弱的我,我始终忍受不住心中的热流冲击,终将把我的泪水给逼了出来。

昏暗的光线,是爱情的交织,也是泪水的铸就,仿佛一切都是黑白的,失去了原本的色彩,且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模糊着,让我发出那些奇奇怪怪哽咽的音节。

“你啊,”阿涛摸着顾闫的头发,顾闫躺在阿涛的怀里,面如死灰,毫无血色,我都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总是那么要强……我也经常这么说林森。我喜欢你笑,开开心心的,就好像林森看到凯凯时露出的笑容一样……你遇见了我后,本就是活宝,成天逗我开心,可是现在我发现,那个总是爱笑的人,成天嘻嘻哈哈的人,突然之间不说话了,也不笑了,我心里的落差是多大,你知道吗?”

这话语让人心冷,就好像一根根冰晶割裂着我的心,让我全身蜷缩取暖。我缩在门边,靠在门沿,抽泣了起来,不敢看房间内这一幕。

“顾闫啊,我发誓,我没把你当林森,因为我知道,他早就不在了……”阿涛哭着说,“你就是你,你独一无二,并且我爱你,爱独一无二的你。但是我现在希望你,请爱我多一点,但不要爱我那么久。”

爱我多一点,但不要爱我那么久。

无私的话语,却又有点自私——无私表现在顾闫走后在天地的另一端勇于追求他人,而那个人,并不是阿涛,这句话原在告诫顾闫不要在天地的另一端再对他牵牵挂挂;自私表现在他湮灭了顾闫本就爱他的心,因为顾闫知道,就算到了那一边,他还是不会忘记那个比他大十岁的人,曾经与他相爱过,而那个人却在请求他放弃。

我抬起头,看着就好像已经过世的顾闫,我原以为他再也听不到阿涛说话了,可是当他泪水流下来的时候,这是他存活的鲜活证明。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就遇见了你和林森呢?”阿涛说,“要是没有遇见你们,我应该会轻松点。可是若是没有遇见你们,我生活好像又会缺失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顾平川,你在哪里?你死了吗?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顾平川赶紧回来,见顾闫最后一面。

可是他还是没回来,因为我一整晚都没睡,一直在客厅里沉默,看着蜡烛已经燃烧完了,才发现天亮了。

那天,顾闫死在阿涛的怀里,什么也没说。阿涛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他怀里抱着他,死死地,且握着那早已失去温度的手,不肯放开。他的动作一直保持着,头埋在顾闫的头顶,没有声音,没有啜泣,没有笑容,没有表情,又好像没有呼吸。

我轻轻靠近,试了试顾闫的鼻息,的确没有呼吸了。

那一瞬,我的手指从来都没有抖得那么厉害。

我拉开了窗帘,一线阳光照射在阿涛的背上和顾闫的头顶。云里雾里,是对几十层楼的笼罩,我看着车流不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急急促促的背影,看着高楼插入云霄,耳里似乎有一首为城市吟唱的轻音乐,悠悠扬扬,起伏,似海水的波澜,却又矛盾地演奏着。清幽的音乐在回旋,伴随着那笑容,倒映在天上对我们鸟瞰。

我在折叠着顾闫的西装的时候,手指一寸一寸在西装精致的纹路上游离,也回想起他那清澈无杂的声音:

一寸一寸,我目光一颤。

“看来今儿个你捡回来个狠角色,得好好治治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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