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终究是赶不上变化,极月隐第二日就外出办事,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夕无从得知。
不会是故意避开我的吧,夕暗搓搓地想。
哼,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她一点也不急。
大神官不在的日子,夕除了练字就是陪雪玩。
奇怪的是樊舟也很少来打扰她,溜达去樊宴的药园,大门紧闭,问了人才得知,两人都随大神官一同出去了。
这下看来是真有事。
夕在这神宫里认识的人少,这下好了,都出去了,能陪她的只有大娘,她一下子有点不适应。
这天她像以往一样逗雪玩,发现雪极为聪明,基本上她说一遍,雪就能懂。
“抬爪,左边”,夕看着雪,命令道。
雪老实将左爪放入夕的手中。
“爪爪,右边”,夕继续命令。
雪很快将右爪也抬起。
雪站起来时,夕示意它坐下,它也能立马领悟。
扔东西出去,要求它捡回,它也毫不犹豫。
这还是最简单的,倘若你要求它帮你拿什么东西,之前已经将这些东西给它认识一遍,它立马能给你找出来。
就连方大娘见了,也笑着说:“夕,你这是训狗呢。”
“才不是,雪比狗聪明多了。”
“是是是,大娘我也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狼。”
当夕兴致勃勃地训练了雪一段时日,樊舟突然风尘仆仆地跑了回来。
夕瞧见他,错愕不已。
一身汗臭味,衣服脏乱不堪,上面有不少划痕,甚至沾满了不少绿色粘稠的汁液,这……这还是嚣张不可一世的樊小爷吗?怎么看着像逃难的乞丐,比她当初差不了多少。
“你……你干啥去了?”
“唉,别提了”,樊舟叹气一声,准备靠近夕。
然而没走几步,夕闻到他身上的腥臭味,连连作呕,拒绝他继续靠近。
“你也嫌弃我”,樊舟有点委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又说:“其实我也挺嫌弃自个的。”
“那你不去洗洗,把自己打理干净了再过来?”夕觉得他是猪脑子。
“这……这不是太久没见你,想你呗。”
“别给我贫,看够了,赶紧给我滚滚滚。”夕拿着扫帚疯狂地把樊舟往外赶。
樊舟也觉得这样不好,灰溜溜地走了。
过了半个时辰,樊舟收拾妥当,整个人焕然一新。
再过来,夕还是在院子里坐着,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她身边多了一个食盒。
樊舟凑近她,把袖子递到她面前:“闻闻,香吧。”
“呸,一个男孩子还涂女人脂粉。”
“有何不可?”樊舟不以为耻。
夕将一旁的食盒指了指:“吃吧,这是点心。”
樊舟大喜过望,迫不及待掀开食盒,其中有绿豆饼、桂花糕、枣泥酥,都是他爱吃的。
“还是你对我好。”樊舟对着夕笑嘻嘻地说。
“大娘准备的,不是我”,夕态度冷淡。
“那也是你提过来的。”
“大娘吩咐的,不然我才不提呢。”夕继续辩解。
“口是心非。”
樊舟说完这句话,夕倒没有继续争辩。
捻起一块绿豆糕,甜甜的糕点融化于口中,尝到味,樊舟心情极好。
“你吃吗?”又从盒中拿起一块桂花糕,他递到夕面前。
夕摇摇头:“我不饿。”
“吃嘛,大娘手艺见长,味道正好”,樊舟诱哄道。
夕皱皱眉头,接过糕点,小口小口地品尝起来。
两娃子分享着糕点,樊舟也开始说他的故事。
“你知道师父这次带我和樊宴去哪了吗?”樊舟压着手,睡在台阶上,问夕。
“不知,只知道你们出去了。”
“去除妖”,樊舟扭头看了夕一眼,“这次真的是长见识了,我还是第一次把本领用上。”
“真有妖?”夕的眼里都是震惊之色。
“当然”,樊舟肯定点头,“我都差点回不来。”
“这般凶险?”夕紧张了。
“嗯嗯,那妖可恶心了,长着一张大嘴,里面全是锋利的尖牙,还会吐出绿色的汁液。”樊舟想想妖怪的样子,一阵反胃。
“难怪你身上沾了不少东西,原来是妖怪吐的啊。”
“不然呢,我也不会自己抹啊”,樊舟顿了顿,又说:“那妖怪不仅长得丑陋,还会吃人,人如果被吞进它肚子,不足一个时辰就能被消化殆尽。”
“啊?”夕有点怕怕的。
“我就是被它吞进肚子了,幸好师父一剑把它劈开来,我才勉强逃生。”樊舟想起那惊险的一刻,后怕不已。
“那……那大神官呢,大神官有没有受伤?”夕听了樊舟的讲述,问话的语气十分焦灼。
“没有,师父挺厉害的”,樊舟对极月隐是真心的佩服和感激。
夕拍拍胸口,暗自庆幸。
“唉,我现在算是明白师父的苦心,平日里对我们苛刻,真的是为我们好”,樊舟叹气一声:“这次第一次面对真正的妖怪,才知道自己这般没用,亏得以前耀武扬威的,关键时候自己命都保不住。”
见樊舟有点丧气,夕没有说风凉话,而是鼓励道:“你已经很好了,要是我,遇到妖怪会直接吓昏过去,你至少有面对它的勇气。”
“光有勇气还不够,需要有实力,所以啊,我以后会更加勤奋,学习法术和武功。”樊舟暗暗下定决心。
“嗯嗯,这样很好。”夕给他打气。
“好了,我回去了,在外面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回来时人都快馊掉了,我需要好好去休息一番。”樊舟起身,与夕告别。
夕目送他离开。
第二日,方大娘身体有点不适,嘱咐夕去樊宴那里拿几副药材。
夕在去药园的路上,偶然看到一座古色古香、别具一格的宫殿,上面刻有“神女殿”三个烫金大字。
没敢靠近,远远望去,似乎有女子打扮的人出入殿内。
夕心觉奇怪,这神宫里头还有侍女服侍吗?怎么隐殿内除了方大娘,就她一个女子呢?
带着疑问来到樊宴那里,开始,她不敢进去,目光警惕。
得罪樊宴的事她还记忆犹新,生怕樊宴给她小鞋穿。
“进来呀,在门外做啥,我又不会吃了你”,樊宴看见她,笑吟吟的。
夕觉得樊宴的笑容十分惊悚,胆小地退后几步。
“你跑啥,要我亲自去请?”樊宴板起脸,有点不悦。
“你……你别笑,刚才笑得太瘆人了,这样挺好的。”夕被冷眼对待习惯了,樊宴突然转变态度,她有点不适应,总感觉他心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