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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十七章(1 / 2)


事关龙嗣,除夕宴当场中断。

宛妃被移到了偏殿,床边围着太医,床外坐着皇帝和太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看向了光景帝,“宫中妃嫔有孕,哀家竟然不知。”

“是……是儿子失察。”光景帝低着头,他双手紧紧握着抵着额头,谁也不看,只盯着地面。

不大的屋子里笼罩了一片寂静的阴霾。

太后见他如此,不忍责问,于是目光移向了后头的汪贵妃,“贵妃你来说。宛妃入宫之后日日都住在你的永华殿,这次宫宴也是你全权负责的,你到底知道多少。”

汪贵妃立马跪了下来,“太后恕罪,宛妃妹妹自入臣妾宫中以来,每日吃食神态都和常人无异,况且她脚上一直有伤,入宫之后便没有侍过寝,所以臣妾从未想过她会身怀龙嗣。”

她伏地叩首,“太医所言的那碗杏仁露,是因为近来天寒,臣妾常见皇上咳嗽,觉得杏仁有润肺止咳的功效,所以才上的,不想竟害了妹妹肚子里的孩子。臣妾、臣妾……”

贵妃说着哽咽了起来,声音发颤,惊恐愧疚至极,“臣妾有罪,臣妾该死,还请皇上太后责罚。”

太后闻言,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她摆摆手,“你也是不知情,宛妃的孩子若是能保住也就算了,若是没有保住,你往后就待在永华殿为她和孩子多抄几份经文吧。”

“是。”汪贵妃踉跄着站起,她身形不稳,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

薛嫔见她趔趄,连忙从后搀扶住了她。

“娘娘……”她小声地唤了一声,神情复杂万分。

这件事是她先提的,贵妃明明可以顺水推舟让她去办……可她却一个人独自筹划了。

她不知道贵妃是想护着她还是别的什么,心里百般滋味,千头万绪最后都只汇集成了一声仿若担忧的“娘娘……”

众人等了片刻,直到太医过来禀报。

孩子没了,宛妃还在昏睡,一时半会怕是不能醒来。

光景帝当场怔住。

那是他第一个孩子,是他与宛梨、是他与此生挚爱的孩子。

当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时,那孩子却已经不在了。

“你们回去吧。”皇帝摆了摆手,从背影来看,这一刻的皇帝前所未有的无力。

“朕留下来陪着宛妃。”

太后又是叹了口气,随后站了起来,“也好,她是头一次有孕,醒来肯定要伤心,皇帝留着,咱们先走吧。”

“是。”

众人依言离开。

汪贵妃被木槿扶着坐上了轿辇,除夕之夜,外头落着细细的小雪,颜色像是宛梨昏过去时的面色。

她抬头望了一会儿看不见月亮的夜,最后还是没有回头、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屋室。

木槿轻声道,“娘娘,我们回去吧。”

“嗯。”贵妃点了点头,往轿辇里坐去。

回到永华殿后,宫人来报,永华殿偏殿那些伺候宛妃的宫人已经全部回到宝和宫了,东西也已清理带走。

汪贵妃说了一声知道了,再无它话。

“娘娘,”木槿为她褪去了宫装,服侍她上了床,“事已至此,娘娘还是早些休息罢。”

汪贵妃摆手,她要把床帘放下。

这穷奢极尽的宫殿,看着太过冷清。

宴会上,宛梨昏死过去的前的最后一眼像是一把匕首,浅浅地刺在了汪贵妃心头。

她知道了。

她知道是她做的。

怀孕这件事,宛梨没有告诉光景帝,没有告诉水汐,她只同汪贵妃说起过。

不管她嘴上的那句“喜欢娘娘”是真心实意还是小姑娘盲目地信口开河,可这一个月来,她是真心将汪贵妃视为了最亲近的人。

汪贵妃并不害怕宛梨会在醒来后告发她。

没有证据,宛梨如果告诉过贵妃自己怀孕,那为什么她不先告诉皇帝、为什么不请太医来安胎。

明明教导宛梨如何办宴的那几天,她都警告过宛梨了,做事一定要反复确认,保留证据;她甚至跟宛梨强调,“孕妇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的,所以一定要先问过太医”。

那是汪妗竽的祈盼,然而最后还是汪贵妃更胜一筹。

宛梨太小了,她什么也不懂,那些话她只是照着抄了下来,可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她像是这个年纪的所有女孩一样,从不把年长者的建议当做正事。

“娘娘,要熄灯吗。”木槿担忧地问。

贵妃摇头,“你出去。”

她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地静静躺着,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木槿见她神色晦涩,便也不再多话,应了声是之后,躬身退出了殿外,将门关紧。

永华殿只有一位主子,从前是,往后也是。

汪贵妃摸着身下的床褥。

这以后,这里又是她一个人的床了。

这样才对,这样才好,她和女主本来就不该亲密如斯。

她们不过是敌人而已,除此之外,毫无干系。

……

翌日一早,为表心意,汪贵妃和几个妃嫔早早地去了偏殿看望宛妃。

她们来的时候光景帝刚刚前脚走出上朝,只有几个宫女在忙进忙出。

薛嫔本不想来,可听说汪贵妃要去,她便也去了。

德妃紧跟在后面,脸上的忧心快要溢了出来,一路都在叹气,“宛妃才那么小,她可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汪贵妃听了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木已成舟,你留下来多劝劝她就是了。”

一行人步入门内,不管私底下心思如何,面上到底还是表现出了一片痛惜不忍。

这份痛惜在汪贵妃迈入门槛后被一阵熟悉的香味打断。

她看着床上的宛梨,宛梨一扭头也看见了她。

到底是谁给她弄的!为什么小产第二天的妃子在吃炸鸡!

宛梨一见到汪贵妃,脸色马上变了。

她咬住了嘴里的鸡腿,把剩下的盘子往床里埋了进去,像是听见妈妈在开门于是立马关掉电视机的小学生一样,惊慌失措之中携带着做贼心虚。

“昂上嗦唔亮吃恩么哦可以。”皇上说我想吃什么都可以。

我作业写完了所以才看一会儿电视休息一下。

“那…”也不许把炸鸡藏在被子里!

汪贵妃下意识想要开口,可她脱口了一个字就卡住。

她不说话,旁边的德妃便温柔地笑了,她坐去了宛梨床边,摸了摸她的头,“自然,宛妹妹想吃什么都可以,不必这样偷偷摸摸的。”

贵妃冷眼看着。

当德妃越过她、自然而然地坐在宛梨身旁时,她忽地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来之前伪装好的客套一瞬间皆被瓦解。

贵妃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她已经没有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了。

“真的?”宛梨问的是德妃,可余光还瞄着贵妃。

汪贵妃别过了眼。事到如今,她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再和宛梨嘻嘻哈哈。

别看她,她不想看她。

“自然。”贵妃不答,德妃替她答了。

她怜惜地抚上了宛梨的侧脸,叹了口气,“别说是一点吃食,现在就算你要金山银山皇上也得依。可怜的妹妹,怎就小小年纪失了孩子……”

德妃说着,拭了拭眼角的泪,一边蹙着眉问道,“这件事仔细想来有些古怪,杏仁露里面的一点杏仁应当不至于让人当场小产,妹妹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透出了风声,让人借机生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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