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平时话不多,行事进退有度,对宝钗也忠心,做事勤快,莺儿把她当成了自己人,一看到她就想闲话几句。
莺儿把怀里抱着的脏褥子翻到染血的那一块,指给红锦看:“你瞧瞧,这是怎么来的?想不到老爷夜里还会流鼻血。”
红锦一听老爷身子不好,顿时大吃一惊,忙凑上去细看。
只见除了血痕,旁边还有白色污渍,鼻尖又闻到一股事后特有的味道,再看那弄脏的位置,分明是在床褥的中间部分,除非老爷昨晚睡姿奇特,不然流鼻血能流到这里?
她惊讶地挑眉,没想到夫人现在才和老爷圆房,而且看样子夫人还是初次呢。
宝钗再嫁的身份,家里谁人不知,红锦心中感慨万千,看着面前傻呼呼的莺儿,暗想,这一对主仆也真够奇怪的。
“咳……”红锦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她毕竟还没嫁人,不好意思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同莺儿细说,正在思考怎么回答才比较委婉时,贾雨村进来了。
贾雨村见这两个丫头正站在屋子中间,莺儿手里还抱着褥子,上面一团乌红的血迹显而易见。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话音如同春风般温暖:“都站这里做什么?夫人醒了?”
莺儿用看待病人的目光,暗地里从上到下把贾雨村扫视了一遍,红锦见莺儿不出声,只好回答道:“醒了,正在沐浴呢。”
“嗯。”贾雨村点点头,看着褥子心里就很惋惜,昨晚怎么不铺张白巾子在身下呢,这会儿还能收藏起来。
事已至此,总不能把这床褥子都留着,他只好沉痛地吩咐道:“拿出去洗了,洗干净些。”
莺儿愣愣地点头,自然要洗的,难道还能扔了不成?
贾雨村在外间坐着喝茶等宝钗,宝钗在木桶里泡着热水澡,感受着身体的疼痛,心里有些纳闷,隐隐约约间有一个猜想,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喝醉酒的人,第二天谁不是全身难受的?
洗过澡,穿戴整齐,宝钗从浴间走出来,一眼就看到贾雨村正坐在外面,一时想起昨晚睡前的不愉快,便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地略过他径直进了卧室。
红锦去整理收拾浴间,莺儿进来帮宝钗梳头,刚刚梳好,贾雨村就端着茶盏慢慢悠悠地踱进来了。
莺儿想了想,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宝钗扭头看了贾雨村一眼,然后拿起面脂,稳稳地坐在梳妆台前,淡定地抹着手脸。
不是她不想起身,实在是身上还隐隐地发疼呢,一坐下来就不想动,巴不得再回床上躺着才好。
贾雨村四下一看,搬来一个绣墩,坐到宝钗身旁。
他含笑看着她,眼里一片柔情,宝钗却被他看得快要起鸡皮疙瘩了,有话就说,这样看着怪吓人的。
“咳。”贾雨村先清了清嗓子,心里有些难为情,声音却带着愉悦,“我没想到,你和宝玉竟然……”
“竟然怎么了?”宝钗没听明白,反问道。
早晨起来嗓子就是哑的,即使洗过澡它也不会好得那么快,问完宝钗觉得喉咙干涩很不舒服,赶紧摸了摸。
贾雨村连忙把手里端着的茶盏,递到她面前,满脸关心:“快润润喉,你量小,往后少喝些。”
宝钗正渴着,也没多想接过来就喝了两口,又幽怨地瞅了他一眼。
谁知道你家里人是这样劝酒的,跟酒桌老流氓似的,一人几杯,一圈轮下来谁顶得住?
贾雨村见宝钗一点也不嫌弃自己喝过的茶盏,心情十分舒坦,他俩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口水也互换过,同喝一茶盏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时既高兴又有些得意,仿佛捡了个金元宝似的,欢欣与喜悦浓郁得快要爆体,只可惜不能与外人说道,只好抓着眼前的宝钗一同分享。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和宝玉竟然还是假夫妻,昨晚……你还是初次呢。”贾雨村俊脸微红,“你身子还疼不疼?怪我没忍住,要了你两回。”
宝钗正低头要喝第三口茶,闻言惊得险些摔了茶盏,一双杏目瞪得溜圆,满脸不敢置信。
整个人如同白日见了鬼一般,呆愣住了。
难怪她觉得小腹疼痛呢,还有那马桶里的东西,亏得她还以为是自己白带不正常。
果然,光有性方面的理论知识是不够的,没有实际经验,就很容易上当受骗,现在她总算明白马桶里那堆白浊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