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11月初,正是松塔成熟的金秋时节。慕家村十分贫穷,绿安山上那一片落叶松是村子唯一的财富,是村民一年里很重要的经济收入。
一大早,村长就带着村民浩浩荡荡地上山了。
虽然松子的加工早已经实现机械化,但是松塔的取得还保留着原始的人工作业。而采摘松塔是一项危险的活动,每棵落叶松都高达十几米,需要专业人员有专门的工具,冒着生命危险爬到顶端将松塔打落下来,稍有不慎一脚落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活老年人吃不消,只能安排年轻男人采摘。
村长很快就分配了任务,他郑重叮嘱道:“大家务必要小心,注意安全!有些松塔实在太高采摘不了,那就算了,千万不能逞强!尤其是你,阿泽!”
被点名的慕远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村长,我不就是前几年为了采摘顶端的松塔,差点从树顶摔下来么,你至于每年都拿出来说嘛,你要知道越是长得高的松塔越好吃……”
红婶气得直抽他后脑勺,“还敢顶嘴!当心一点,臭崽子!”
“知道了……”慕远泽委屈地撇嘴,然后麻利地穿上脚扎、绳套,再拿起长杆,开始爬树。
采摘到的松塔是按采摘树的数量分配的,多劳多得,其他人见此,纷纷佩戴上工具开始干活。
慕苓臻抬头看向这一片松树林,只见它们像个巨人一样,树干苍劲地舒展着,覆盖着密密丛丛的绿色叶子,就像一把绿荫大伞,一个个村民在其中攀爬,像走钢丝一样,令人胆战心惊。
“咦,坚果,你的同伴在这里呢!”茂密树松间传来慕远泽的声音,只见他已经爬到了松树的三分之二,而他不远处的树桠上正倒挂着一只红松鼠。
蹲在慕苓臻脚边的小松鼠见此,一溜烟就要往树上爬。
“汪!”憨憨扑腾着小短腿跟了上去。
李秀花见此,指桑骂槐道:“斌仔,你赶快把松塔打下来,不然被小畜生吃光了!”
慕苓臻皱了皱眉,正想回击,头顶上方突然扑簌扑簌掉下松塔,只见坚果灵活地在枝桠间跳跃穿梭,两只小爪子不断地摘下松塔扔到她身边。
“哇!这松鼠成精了!”
“坚果好样的!一会儿顶端的松塔靠你了!”
“难得看见松鼠不吃松子,还往主人身边搬运的,臻臻你没白疼它啊!”
村民赞不绝口。
李秀花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小畜生,居然还会打她脸!果然和它主人一个样,都不是好东西!然而她领教过慕苓臻的厉害,敢怒不敢言。
“大伙儿,赶紧的,怎么可以输给一只松鼠!”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村民连忙加快速度往上爬,不一会儿,一个个松塔被他们娴熟地打落在地。
“哇!下松子雨啦!”小宝、妞妞等小孩子欢呼着,拿起麻袋就要捡松塔。
白奶奶等老人也不甘示弱。
慕苓臻拾起一个松塔,只见它形状类似菠萝,带有鳞片,每个鳞片里有两珠松子,撬开鳞片后看到里面藏着一颗颗褐色的松子,个头圆润饱满,品相很好。
“今年的松子长得不错啊!原以为雨水少,会干瘪呢!”村长感叹道。
慕苓臻将一个个松塔装到麻袋里,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一袋,“产量估计也不错!”
“是咧!今年村子总算有点收入了。”
……
众人齐心协力,干得热火朝天,一直忙到下午4点,村长才说道:“大伙儿辛苦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慕远泽等人下了树,今天一共10个人打松塔,从早到晚一通忙活也只才摘了23棵树,可见难度之高。
但是收获也是喜人的,一共装了60麻袋的松塔。
那么多松塔要翻山越岭背回去也是个大问题,但是村民已经有了经验,他们就在原地把松塔粗加工,把松塔砸开,把松子和部分鳞片留下,把松塔壳扔掉,这样就能减轻重量,背起来更加方便。
太阳即将下山时,大家终于把60麻袋的松塔处理好,大家量力而行,都背起了麻袋准备下山。
慕苓臻也背了一麻袋,回头看见华叔正把那些扔掉的松塔壳也背在身上,不禁疑惑:“这些松塔壳还有用处吗?”
华叔憨笑道:“这些可以当柴烧,我力气大,扛回去别浪费了。”
慕苓臻了然,听说在农场工作之前,华叔要照顾病重的母亲,一直过得很穷苦,一把年纪还没成家,即使现在有收入了,还是这么节俭。
唤上憨憨和坚果,慕苓臻准备下山,却见坚果旁边跟着一只壮实的红松鼠,尾巴蓬松鲜艳,看起来十分漂亮。
“吱吱。”坚果抓起了红松鼠的爪子,不肯撒手。
慕苓臻猜测它是想带红松鼠一起回去,不由得笑道:“看你这样子,难道它是只雄松鼠?”
坚果是个妹子。
“吱。”红松鼠哼了一声,任由坚果拉着它走。
回去路上,嘴碎的娟婶开始念叨:“慕大牛!你长得牛高马壮的,怎么才背那么一点!还有你,慕伟斌,今天就只有你爬了一棵树吧?大伙儿至少爬了两棵!”
“娟婶,你又不是不知道慕大牛情愿饿肚子也不干活……”
“今年斌仔没有偷偷摸摸藏松塔了,去年……”
“涛伯,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我刚从少管所出来,哪里还敢偷,堂姐又把我关进去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