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讶异地转眸,见浮生望着他,郑重其事道:“大牛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将你受伤的事儿告诉别人!你若是信得过我,就让我帮你看看,否则等不到别人杀你,你自个儿就先病死了!”
大牛盯着浮生的双眸沉默半天,终于默默点了点头。
浮生松一口气,不由凝眸而笑,两只眼睛笑成了两条弯儿。她帮大牛把了脉,知道伤口在胸部,也没多想,伸手就要去解大牛的衣带。
大牛别扭地别过脸。
浮生一愣,也觉有些不合适,虽说她现在是男装示人,可毕竟不是男人。不对,如果他真的是男人,那将会更加别扭!
大牛自己解开衣带,将半个胸口露出来。
浮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只见他的胸口处,竟然有一个拳头的伤口,虽然有些地方已经结了痂,可大概因为处理的粗糙,许多地方受了感染,已经化了脓。
难怪他咳得这么厉害!
看这伤口,大概是被钝器所伤,伤的这么严重,对方明显是要置他于死地。
浮生从包袱里摸出医具,帮他清洗了恶脓,洒了些药粉上去,然后包扎好伤口,简单的做了些处理。
因为没有药材,她不能给他熬制汤药,故而只得先做这些简单的处理,心里则盘算着改天去医帐里偷些药来。
大牛系好衣服,突然毫无预兆地抓住浮生的手,使劲儿握了握,道:“好兄弟,谢谢你!”
浮生一阵尴尬,默默抽回手。
大牛一愣,只觉浮生的手细细滑滑,搅得他心里莫名一阵慌乱。
*
正是开饭的点儿,药帐内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
浮生溜到帐子边儿,左右看看无人,这才抬手轻轻掀开帘子,麻溜地闪身钻了进去。
浓郁的药草气息扑面而来,浮生在盛药的格子前站定,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挑了一些放入随时携带的袋子里。
因为太过于紧张,桌子上散落了一些残渣,浮生抬袖将那些残渣擦掉,正要转身走人,忽听帐外响起脚步声。
完了,她要是这么出去,指定会被他们给逮个正着。军营里,药草可是珍贵资源,若是被人看到她偷了这么多,还指不定怎么罚她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
浮生慌张地转过头,四处看了看,来不及多想,便踩着桌面笨拙地爬到药柜上方,将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阴影里。
两个军医交谈着走进来,在一旁坐下,你来我往地商量着事情。
浮生在上面急了一头汗,恨不得这二人赶快出去,可这二人偏偏越聊越有瘾,聊得浮生腿都抽筋儿了,才一前一后出了药帐。
听到脚步声走远,浮生小心翼翼地探脚踩在桌面上,往药柜下下。
脚下突然一空。
“妈呀!”浮生压抑地尖叫一声,整个人仰面摔在地上,摔得她龇牙咧嘴,半天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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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见浮生一瘸一拐进了帐子,头上一块乌紫,膝盖上的衣服也磨破了几块,奇道:“你怎么了?”
浮生疼得双眼泛着泪花,道:“我去帮你取了点儿药回来!”
大牛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大包东西,明白过来,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合着浮生弄得浑身是伤,原来竟是为了他。
“谁让你给我偷药了?我不需要!”
浮生挪到椅子上坐下,捏着袖口按在嘴角止痛,道:“我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你不要也得要!”说着,扶着腰起身,就要去取砂锅熬药。大牛这病拖得已经太久,早些吃药,就可以早点儿好,以免留下病根儿。
大牛心疼地瞪一眼浮生,一把将她摁在椅子里,嗔道:“行了,我来熬!”
浮生浑身都疼的厉害,于是也不推辞,只在旁边做些口头的指导。
大牛按照浮生的指导,将适当分量的药材加入砂锅里,盖上锅盖儿,开始小火煎制。
浮生望着他认真的样子,一瞬间有些怔忡,他的侧颜和眉心蹙起的弧度,竟然像极了关二爷。
大牛一回头,见浮生正愣愣地看着自己,奇道:“怎么了?”
浮生一个机灵,宛若做坏事被人抓了现行一般,忙不好意思地顾左右而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