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公子名为陆蟠,乃是陆仟独子,从小被其母娇纵惯了,故而生成了一副飞扬跋扈的性子。他这人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只有一样,却怕的要命,那便是他的父亲,汝南郡守陆仟。
此时陆仟怒目盯着陆蟠,开口便骂了一句“孽障!”
陆蟠吓得一个激灵,识趣地低下头盯着脚尖,生生受着,大气不敢喘一个。
“看看你又做了些什么!我们陆家的脸面真是要被你给丢尽了!”陆仟喘着粗气,抬指点着陆蟠,脸色因气恼涨的通红。
陆蟠被这一通骂,早吓得双腿发软,手心眉心都渗出细汗来。
陆仟见陆蟠不说话,以为他故意赌气,于是更加恼火,正要再骂,却见陆蟠突然捂着肚皮,‘哎吆’‘哎吆’地大声叫起痛来。
“孽障!”陆仟见陆蟠弯腰捂着肚子,以为他用苦肉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少用这招蒙我!”
浮生蹙眉,她见陆蟠满头大汗,唇色惨白,不像是装的。
陆蟠按着肚子,疼得翻倒在地上,然后抱住陆仟的脚腕,惊恐地哀求道:“父亲救我!”
陆仟察觉到异样,慌忙看一眼刘备,见刘备默不作声,不由心头一沉,只得低头复看向陆蟠,咬牙冷哼道:“自作自受的孽障,整日不往正道儿上混,死了也是活该!”说着,抬腿甩开陆蟠,拂袖转到一边儿,背过身再不看他一眼。
陆蟠失去重心,仰面在地上摔了个跟头儿,抱着膝盖团成个球儿一般,骨碌碌滚了几圈,然后呲牙咧嘴地扯着嗓子哀嚎。
众人冷眼旁观,陆蟠见父亲不肯出手相救,只得挣扎着爬向浮生,伏在她的脚下痛哭失声,“姑娘救我!”
浮生厌恶地往后退出一步,冷哼道:“公子身份尊贵,浮生医术拙劣,恐有所失,不敢造次。”
陆蟠浑身打着冷颤,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我错了……我跟姑娘道歉,姑娘,姑娘不是说……在大夫眼中,没有身份贵贱,只有病人?”
浮生一愣,呵呵,这陆蟠好口才,还知道反戈一击。屈尊做个恶霸,真是难为他了!
“是啊,可我这会儿不是大夫!”
陆蟠一愣,急道:“不是大夫是什么?”
浮生轻笑道:“是一个颇有正义感的寻常小老百姓儿而已。”说完,仰头看天,为扳回这一局洋洋得意,当年医学院辩论会主席,她这三寸不烂之舌也不是盖的!
围观群众早看不惯陆蟠在城中横行霸道,此时见浮生将他呛得哑口无言,虽不敢宣之于口,却都在心底暗暗叫好。
陆蟠抱着膝盖,在地上滚来滚去地哀嚎,像是疼得死去活来。陆仟几次回头看他,面露不忍之色,可刘备一直不发话,他也只好忍着不发一言。
刘备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突然‘呵呵’一笑,捻着胡须对浮生道:“叶姑娘,陆公子已经吃到了苦头,我相信他知道错了,不如就看在我的面上,帮他一把!”
浮生一听,脑门儿顿时肿胀起来,领导都发话了,她总不能不听,可是真要帮了这个恶少,她心里又实在气不过,好歹让他多受会儿罪才是。
刘备见浮生默默的不说话,于是挑眉向关羽使个眼色,关羽领悟,目光一转,附耳对浮生轻声道:“陆蟠既是病人,你为何不救他?”
“我没有——”浮生心中依然不服气,可犯不着因为这个恶少,让关二爷误会她不识大体,于是故意提高嗓门道:“他只是紧张之下岔了气儿,无非受点儿苦而已,丢不了性命,这病不需要用药,也没药可用,好好躺一躺,不要受凉便是!”
刘备看一眼陆仟,见他依旧冷着脸不说话,不由勾唇轻笑,吩咐赵云道:“将陆公子送回府,路上多加照应!”
陆仟有了台阶,立马上前拱手,道:“怎敢因这孽障烦劳赵将军,还是下官送这孽子回去!”
刘备点头说了声‘也好’,陆仟便招呼左右取来担架,抬了陆蟠,向刘备告辞而去。
刘备看一眼沉着脸的浮生,摇头而笑,“叶姑娘难道真的没有让陆公子少受些苦楚的法子?”
浮生一愣,原来刘备早猜到了她的心思,不由心虚地吐吐舌头,嘿嘿笑道:“浮生就是要让这恶少多受些苦楚,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
关羽默默摇头叹气。
刘备呵呵笑着,转身要走,忽而一小卒匆匆跑来,禀报道:“启禀主公,隔离病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