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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1 / 2)


十安说罢,仔仔细细打量他的神情,可看不出一点端倪。

宋景和静静等着,视线下移,末了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你既然想不出法子,我教教你好了。”

总觉得他要提一些下流的东西,十安勾着他的脖子,抬着脸狠狠亲了他一下,学着他的样子,将他吻得也喘不过起来才堪堪放手。

她一本正经把他衣服合上,趁着他呆滞的一瞬扳开扣着腰的手。

洗漱后就见他默不作声穿衣,望她时眼神有那么些许的复杂。

……

这一日他等十安吃完饭就出去了,沈兰织来时不巧,正好宋景和已经出去了。他打听了一下,十安却是一问三不知,如此沈兰织笑了笑。看了眼桌上的食物,道:“这些还合你家少爷的口味吗?”

俱是清淡,便是不用脑子那也值得,深合他意。

十安以为他在客气,于是描述了一下,用上自己学的成语。沈兰织听得有那么几分不懂,将其修改一番,最后称赞了她的勤奋。

“书院里就知道十安最喜欢学习,原本以为只是一时兴起。如今看着是喜欢。”沈兰织站在门那儿,侧身道,“下回你们若是来平湖县,久住一回我请这里的大儒教你。”

十安捏着手,难以置信,半晌为难道:“我这样的天资,倒怕气着了旁人。我家少爷常常就说我笨。”

沈兰织看她那局促的模样,觉得七分的可爱,剩下的大抵是一点羞愧。

其实也没什么羞愧可言。

“绝大多数人生下来也没有很高的天资,大家都是一样的。”沈兰织道。

十安道了声多谢,看久了他这会子眼睛有些许的晕眩。她猜想大抵是昨儿晚上吹了风的缘故,她扶着额,道:“少爷出门去了,也不知多久要走,不过依他的性子,多则三天罢。”

沈兰织笑道:“无妨,我跟他日后还是能遇上的。既然他不在,我便也先走了,等他回来时,请告知他一声,今儿早上我来过。”

十安福了福身,等他一走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丫鬟站在门口,门神似的,只可惜要服侍的人不在。十安出去透透风,日光不强,一个时辰后叫云遮住,天色一暗,隐约着又是要下雨的样子。

宋景和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十安闲着愈发无趣,合着眼打起了瞌睡。暖风催人眠,白墙下的人都不见了,她斜倚在那儿再歪一点儿就要倒在排水沟里。

昨儿大雨,如今还有流水涓涓从那儿溜走,发尾沾湿,随着她头一歪,彻底湿了。

……

天上阴云压得低,狂风又大起。

沈记钱庄出来个人,一身淡青皂缘道袍,束着小冠,长眉秀目,步履沉稳。

他走的如同分花拂柳似的悠闲,到了大街上才丢掉一根手指,血淋淋的叫人踩在脚下。他漠视良久,一转身,钱庄里就出了一声惨叫。过往之行人纷纷驻足,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里面的伙计去看刘登宝,却见他在地上长跪不起,缺了一根拇指,目眦欲裂。

苍老的面孔愈发干枯,像是最后一点生机也被拔出,如今只得等死了。

桌子上一摞的账册子都沾了血,点点滴滴,似雪地红梅,脏了上头的字,细看之下竟也有陈氏的旧产。

陈年帐如虫洞,里头的少缺一时数不过来。

宋景和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夹在他的账册里,只一眼就瞧出他巨变的脸色。不外乎是因为账本里签字落款那一项是他刘登宝的名字。

宋景和一早就杀过来,等着他。

那时候刘登宝这老货还不知,仅仅以为他来询问事由,想着如何打发。毕竟做的事他心中也有愧。当初陈家富贵,看中他的老实本分。跟着陈大爷三十年,已经算是心腹了。进出陈家的帐都一一经过他的手。

等陈大爷病重缠绵病榻,他更是一手遮天。

虽没有害死他,但守夜那日的烛火乃是他失手打翻的,盘踞百余年的老宅火中化为灰烬。刘登宝一直怕人找上来。陈小爷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为着个女人远走他乡,一连好多年他相安无事,便渐渐安下心,换了个营生,私吞了一些薄产。

玄嘉八年,被人查的家底都翻了个边。那人也不知怎么知道的,半点也不愿同他解释。袖间藏着的短刀锋利至极。

“我留你一条狗命,你知为何?”

他擦拭自己的刀,白色的巾帕上绣了一只小兔子,看起来与他极为不搭。

“你失手打翻的烛台,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想明白了再告诉我。”宋景和笑道,“你说的话,我只能信一半。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越老心眼越多。你也休要找靠山。”

他抽出刘登宝的银钱,塞进他的嘴里,一刀下去手上就冒出血来,痛意缓了些许,即刻就红了刘登宝的眼睛。

右手的拇指被切了,日后如何握笔记账?

“长公主那儿,想必不如我这样慈悲。”他再次擦拭自己的刀,而后收刀入鞘。那声音划破空气如裂帛。

宋景和回去的路上找了一家糖炒栗子的铺子,先尝了一颗再买,望着那娴熟的动作,鼻尖嗅到的都是淡淡的甜味儿。

也不知十安为什么偏爱这东西,他轻挑着眉,拎了一袋回去。

到了地方他目视沈宅的院墙,捏着纸袋翻了过去。

门子在打瞌睡,天要下雨,风大之后闷热被扫去些许,他回了客房小院。里面的槐树白花儿昨儿打落好多。

飘在水沟里,黏在她的发尾上。

也不知道十安梦到了什么,宋三少爷半跪在她面前,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开,眉目疏朗,眼中无悲无喜,仿佛只是欣赏一件喜爱的花瓶。

看罢了他把栗子拨开塞到她的小嘴里,十安依旧没什么反应。

宋景和这才探了探她的鼻息,云下落了几滴雨,他把人推了几把。

“十安,醒醒。”

这么一连喊了好多声,她却依旧毫无反应,宋景和手一僵,捧着她的脸,她流了鼻血。素白的面上唇色淡淡,一身单薄衣衫,衣角被风吹起。

他皱着眉把人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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