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洛云川和亓麓白此刻正在法国,鲜清雅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将庄园那么快的处理掉,如果没有处理掉,她还可以带他们去看,为他们介绍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与历史文化。
鲜清雅在法国的住处一直以来都是那个人为她安排的,直到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决定要回国并且定好了回国的机票向那个人辞行。
那个人还劝过她:“圣诞节快要到了,你可以过了圣诞节再走的,是你们年轻人的节日……”
鲜清雅拒绝了,她还有很多事没有消化掉,母亲刚刚去世,她孤身一人在这异国他乡,别说是圣诞节了,她什么节日也没有心思去过。她现在一心只想回去,见一见父亲,见一见洛云川,洛澄,还有,亓麓白。
她已经许久没有去搜索过亓麓白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身上的伤有没有好?有没有那么一刻想起过她?
哪知道当天晚上她就接到了亓麓白打来的电话,询问她关于她母亲的事,并说刚刚得知消息,他和洛云川恰好也在法国,还问她方不方便过来悼念。
她当然说方便,乔伊在法国并没有什么朋友,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的墓园里她原本就于心不忍,却又不能把她带回国去,至少在这边她还有那个人时常过去探望,回了国内,连个真心怀念她的人都没有。
有人来悼念总是好的,她急忙退掉了飞机票,又和那个人说了因为有朋友来,可能还要在这里住上几日,那个人在电话里就问了需不需用车和司机?她想了想说可能会需要,那个人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乔伊去世的讣告发的很晚,讣告是那个人发的,他选择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想必是有他的深意的,据说那天和他纠缠了多年不肯放手的原配终于选择了放手,和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盖章。
亓麓白和洛云川的旅行到出发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他们先去的意大利,然后瑞士,德国,最后到达的法国。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就是根据心情想去哪儿了第二天就立刻行动。
法国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两个人的假期都余额不足。
游玩了几个小镇,两个人原本已经打算回国了,就在这时看到了乔伊去世的讣告。
亓麓白还在想着要不要告诉洛云川,洛云川也看到了,对他说清雅一个人过来处理母亲的后事应该很不容易,让他打电话问候一声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算帮不上忙,也要去悼念一下才好。
亓麓白和洛云川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两个人是租车过来的,司机将他们送到目的地就走了,鲜清雅已经等在门口了,洛云川放下行李箱过来和她拥抱,并问她:“还好吗?”
鲜清雅点了点头,说:“谢谢二哥。”
这边亓麓白也过来了,他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只是走多了还稍有点坡,轮椅用不着了,洛云川找了支拐给他。
她看着他,一瞬间眼睛湿润,亓麓白也看着她,他戴着口罩,看不出他的表情,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过来,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
然后鲜清雅靠前一步,猝不及防被亓麓白用拐档开了,先前那些旖旎情绪瞬间就没有了,她气呼呼地推开他走向行李箱,说:“帮你拿行李而已,别想多了!”
洛云川已经推开栅栏门进去,院子不大,三五步就到了门厅,楼上楼下的结构,房子不算大,但足够他们三人居住。
鲜清雅把亓麓白的行李安排在一楼,因为他上下楼不方便的缘故,她和洛云川则住在二楼。
“房子不错。”洛云川在参观了一圈之后对鲜清雅说:“你一个人住?”
“对呀,一直是我一个人,能在这里见到二哥你们真好!”
亓麓白则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百无聊赖,看洛云川和鲜清雅在二楼有说有笑的,忍不住心生嫉妒,在楼下用手中的拐杖敲着地板喊:“二哥,我饿了。”
鲜清雅甚是无语,问洛云川:“他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这样。”
洛云川笑了笑并不说话,脸上却是可见的宠溺,鲜清雅有时候就很羡慕洛云川和亓麓白之间的这种感情,洛云川虽然对她也很好,但说不上来会少了点什么。
洛云川到楼下厨房区域查看,鲜清雅跟着下来,从冰箱里抱了一个硕大的法式面包过来,问亓麓白:“要不要先吃点这个?”
亓麓白抬眼望了一下,问她:“喂猪呢?”
“喂你!”鲜清雅也不甘示弱。
“你是猪!”
“你是!”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甚是热闹,几句无聊的话重复来重复去的也不觉得单调,而且看样子恨不得打起来,洛云川在一旁看得只是摇头。
鲜清雅跑过来说:“不行我们出去吃吧,我平时都是随便吃点,都没买什么食材。”
洛云川找到一包意大利面,说:“就吃这个吧,麓白应该会喜欢。”
鲜清雅点了点头,又跑过去对亓麓白说:“二哥做了你爱吃的意大利面。”
“二哥做什么我都爱吃。”
“你是来和我吵架的吗?”鲜清雅问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她的眼圈很快红了一下。
“……当然不是。”亓麓白憋出一句,又说:“没人吵架也很没意思吧?”
鲜清雅不说话。
“前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两个多月了,讣告是叔叔刚发出去的。”
“很难过吧?”
鲜清雅低着头,两只手无意识地相互交叠着,亓麓白看了她一会,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她的手掌上轻轻地握了一下。
他的手掌很大,刚好将她的手覆盖其中,他的手也很暖,让她忍不住的又想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