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走进过西观住的公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重新组织了学生会,把新任的学生会会长安排进了游和西观曾经住过的公寓。住进西观那个公寓的学生会会长是凭借金钱关系暗箱操作却明目张胆进来的,他除了那张脸没任何我觉得可以和这张脸媲美的地方。他总是模仿卓别林或憨豆先生,并因此常在国际上为我们学院赢得滑稽项目的最高奖项。他叫GentlemenGaga。
有一天,我在草地上午睡,正睡得高兴时,他让他的仆人跑来跟我抱怨说学院停了他的暖气。这不可能,因为我从来没想过因为他模仿我的两个偶像而把他赶出圣学院。我一开始只是付之一笑,因为我十分抗拒靠近他住的那个场所且心里最多以为他在开美式玩笑。直到有一天,冻僵了的仆人们抬着他冻僵了的身体跑到了我的住所,他的牙齿打颤的声音几乎把我的耳膜都震聋了。
我派人去修理了那里的管道,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因为根本没人发现得了。
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偏偏那里就是很冷。
我决定自己去探个究竟。
当我踏进那所公寓的门,迎接我的就是一阵扑面而来的冷到骨髓的阴风。这种风竟然是从室内冒出来的,这很不正常。可我查遍了所有的位置,还是难以找出风口,你往北走的时候,它似乎就躲在你身后,当你转个方向,它还是在你身后,它像个长着眼睛的小妖怪。
我最终还是动用了法力才找到了那股冷气最开始出现的地方,那就是西观以前住过的卧室。
我让人移开了他的床,出人意料的是,床底下的地板上有一圈异常微弱的蓝色的光晕。这重光晕也是异形通道的一种,就是法力强大的神或魔可以穿过这层光晕到达另一个出口,而另一个出口的位置都是制造者预先设置好的。
在被寒冷的空气摧残的同时,我的心在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那些怕冷的人们早已经跑离了房间,现在整个房间就剩下我一个人。
天寒地冻。
可是我却抑制不住自己莫名跳动的神经。
我没多想就跳进了光晕之中。光晕的力量可能维持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打开这个光晕的人的力量太弱了。
我竟然落在了那条我非常熟悉的巷子里,是我的世界,我记忆中的陆易丝的世界。同一个场景里,同一个潮湿的地面,抬抬眼,竟然还可以听到那边巷子里零零散散的几个正在躲猫猫的穿着红衣服的儿童。
我朝四周看了一圈,并未发现那个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沾染着潮湿的石板把我的脚印消化在了看不见的角落里,我在小巷里慢慢地跑起来,仿佛是被一条细绳牵引着的微小的路轨,在我的奔跑声中发出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点落满了我的发。
发丝粘连着这春季的雨水,透过薄薄的透明的雨帘,仿佛把一切的红尘都看破在幻境中。
我在奔跑中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这个场景并不可能是凭空出现了,在进入我的记忆的时候,西观很显然复制了我的。
这是他残留的记忆。
我应该可以找到他。
不知哪个缺德的把香蕉皮乱扔,害得我重重摔在一块青石板上。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双赤着的脚,脚上沾染着嫩绿的和旧年枯萎落在泥地里的叶片。
仰起头本来想骂人的,却出其不意看到了那张久违的熟悉的面孔。
他淡淡地微笑着。
他的一头洁白无瑕的发丝,恰好遮住了他温暖的眼睛。他看着我,连睫毛都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