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的态度变得捉摸不定,她不确定的问梅:“你无法接受瑞贝卡是个同性恋吗?”
梅仔细思考了一下,她思考得越久,海伦的心越往下坠,几乎就要吼出来“你这个反同性恋者”这句话。
在好莱坞,恐同不算什么,但如果歧视同性恋就会是个大问题。前两年,米勒剧组开除了一位演员,这位演员曾经得过许多奖,在好莱坞电视圈也有一席之位。但某天突然被媒体爆出歧视同性恋的消息,并辱骂同剧组演员“Faggot”。
消息爆出后,剧组迅速开除了他。离开剧组后,该演员被所有其他剧组拒绝,至今无法接到一个影视圈角色。他几乎被好莱坞给封杀了。
“不,我仔细想过后,我认为瑞贝卡的确是个同性恋。”梅回忆道,“在第十集剧本,第三页第四行,你写道——席看着她的背影,视线从她金色的长发滑到那摇曳的臀部,再往下滑,看到了瑞贝卡蹬在红色高跟鞋上纤细的腿。两条笔直的腿交错,消失在电梯门后。她转头去问米勒那是谁。米勒没好气的说‘那是西雅图长老医院的住院医生,交换到我们这里来跟朗医生研究胰岛问题。’——我认为这里有些奇怪,因为席是个很传统的华裔,她结过婚,生过孩子。但看到瑞贝卡时,她的反应很不相同。”
听到瑞贝卡背出剧本时,海伦眼睛一亮,又听梅说道席,她知道了,梅在剧本上下了很大功夫。
“所以席其实内心是喜欢女人的对吗?”海伦的坦诚也启示了梅,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瑞贝卡来到西雅图仁心医院后,席会是她的第一个好朋友。不仅给了她实验室的密码,还带她去租房子。作为同事来说,似乎太热情了一点,即使席本身就是一个很热情的人。
海伦看梅略带兴奋的眼神,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她甚至有一种预感,梅一定能扮演好瑞贝卡,开始和梅细说一些关于瑞贝卡的塑造:“一开始我瑞贝卡和席都不是同,她们互相吸引,成为好朋友,又成为了一对。所以我们会细细刻画一番,两人心力的转变……”她拉着梅,还想说什么,但导演和总编剧已经到了房间里,组织大家开始读剧本。
今天要排演的是第五季第九集。作为一个新角色,梅觉得瑞贝卡的出场是让人惊艳的,一个“中国通”的标签已经贴在了她的身上。但医院不会说英语的中国人基本没有,所以她在中国通这条路上走不远。
如果瑞贝卡还是一个女同的话,情形将会大为不同。到目前为止,米勒剧组还没有任何一个角色身上贴着女同的标签,所以瑞贝卡是一个独一无二的角色。梅握拳,希望自己能在六集播出后,能够与A台续订,将瑞贝卡这个角色扮演下去。
读剧本需要的时间很长,大家在读剧本的时候演练,或是提出自己的意见,让编剧修改某些细节或是某个角色的台词。梅坐在桌尾,她的台词除了面试表演过的那些,还有几幕是她在实验室工作和朗工作,全剧组的人都知道她是编剧安排给朗的女友,起哄让她坐到朗身边来。
这让梅体会到了剧组随意的气氛,即使是在做剧本阅读这么一件严肃的事情,大家也不忘开玩笑。梅也渐渐放松下来。
几天后,梅来片场准备拍摄第十集。潘妮也跟着一起来,她跟梅说,之前拍摄的第九集将在这周五晚上九点播出。
潘妮羡慕的看着场内,那里正在拍摄米勒和美梦先生的暧昧戏。在众目睽睽下,美梦先生把“等会儿手术室见”说成了“等会儿酒吧见”。还一本正经的继续演下去。才说了一句话,饰演米勒的杰西卡就没憋住,大笑了出来。
她一笑,全场都笑了。导演在场外无奈的喊:“没过,再来!斯坦森,我们都知道你喜欢杰西卡,但也不要忘了,你是医生啊,哪有医生在酒吧给病人开刀的。”
导演说完,笑声更大了几分。连斯坦森也在笑,他弹着舌头,做一些放松运动,然后继续拍摄。
这幕一过,就是梅的戏份。
即使她是来跟朗医生做项目的,医院也给她安排了日常工作,和其他住院医生一起,需要在各科室流转、查房、和病人沟通以及做手术。
瑞贝卡在护士站交病例,她这周在普外科工作,跟着朗医生切肝、切阑尾、切大肠。总之都在切切切,但是亲自上手的机会并不多。每场手术朗医生会率先考虑本医院的医生,忽视瑞贝卡,不管她的背景有多华丽。
有些丧气的梅靠在护士站稍作休息。
这时席走过来查看手术安排,她当然也看到了有空发呆的瑞贝卡,心里一软的她突然问道:“你有空吗?斯通医生。”
瑞贝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和这位席医生并不相识,只在同事口中听说过她们对这位“美杜莎”。外表美貌,但是座大冰山,对手下的人格外狠毒。瑞贝卡的好友们是这样描述当时的场景的——“那还是我实习生的时候,我把化验单给她。”
“我等了你一个小时,这会儿才送过来。”美杜莎靠在护士站旁边,明明上一秒还在和朋友聊天,下一秒脸就黑了,冲着实习生发火。
“我之前要……”朋友的借口还没出口就被她一句“不听解释”堵住。没了借口自然要道歉,美杜莎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翻了几下化验单,就白细胞之类的问题问了几句,心急的她回答得磕磕盼盼。美杜莎全程表情都没变一个,面无表情的她让朋友心里更紧张。等朋友一说完,她就大步流星的拿着化验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