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以?”金差使有些惊讶他的坚定态度。
田正国抬眸看着她的眼睛。
“我六岁的时候就见过你,”他说,“所以你们消除记忆的方式是什么样的呢?将我从六岁到现在的记忆全部消除吗?”
郑號锡悄悄咪咪的在背后向田正国比了个大拇指。
如果他不说,金差使还不知道自己这么早以前就被人看到过。
“如果你没有再次出现,我只会以为六岁时是做了场梦,可是那天,我在公交车站牌下看见你,不,看见你们了。”
随着田正国的继续讲述,金差使在心底骂了句响亮的脏话。
这可就难办了,如田正国所说,她没办法片段性的消除人类记忆,如果只有今天一天,那她大可以让他们忘了今天发生的事。
可,田正国从六岁时就看见过她,这几乎贯穿了他迄今为止的整段人生。
而且不是一次,加上今天,三次。
她得回去反思一下自己平时隐蔽做得是不是太差了。
田正国倔强地望着面前这个在梦里出现了许多次的女人,与以往冷冰冰的模样不同,可能是因为穿着粉嫩的粉红色浴衣,也可能是耳边的头发还没有干透的原因,金差使现在看起来,比之前有人气多了。
田正国心里的害怕也减少了一些,虽然他还是直直地瞪着金差使。
金差使没有犹豫多久,就做出了决定,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决定会为她带来些什么。
她脸色变了一下,有人因此会错了意。
“那个,”金硕真小心地把田正国护到身后,有些怯怯地抬头,“大人nim,正国还是小孩子,他什么都不懂。”
金差使有些恍惚,时间像是倒转了五百年,一声“大人nim”把她拉回了那个下着初雪的夜晚。
脊背单薄的少年大无畏地拦在她面前,阻止她带走他身后人的灵魂。
“大人nim,放过他吧,我只有他了。”少年身形虽然单薄,却倔强的挺直了背,直直地盯着她,语调悲怆。
“大人nim?”或许是金差使愣神的时间太长,金硕真又重复叫了她一遍。
金差使猛然醒悟,她抬手擦了擦脸,有些狼狈地转身离去。
随着拖鞋的踢踏声越来越远,房间里的气氛也越来越放松。
“正国啊,你太有胆量了。”朴智琝拍了拍田正国的肩膀,夸赞道。
田正国本人却没有那么放松,金差使走了好一会儿,他才倏地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感到后背一片冰凉。
这些半大的少年在解除了危险后开始兴奋,他们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但有两个人一直没融入进去。
金硕真盯着地板看了一会儿,忽然对着他们摊开了手。
“孩子们啊,交钱吧,这些坏了的东西得修理啊。”
“我们得讨好这个邻居!”
闵玧琪和他同时说出口,然后互相看向对方,默契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的金差使就没那么好的心态了,她强制自己睡着。
梦里却全是她拒绝回忆的事情。
“大人nim,下雪了。”
“大人nim,谢谢你。”
“大人nim,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金差使?很奇怪很特别的名字,和你人一样。”
“看来阿师要亲手送走我了,真残忍啊。”
金差使从梦中惊醒,看到眼前的现代建筑有些陌生,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
朝鲜时代已经过去很久了啊。
做好早饭时,外面才蒙蒙亮,金差使戴上帽子,突然想起昨天晚上20代说的话。
帽子发出了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