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厉鬼吗?”她低声说了一句,步伐也明显加快。
正如同金差使对鬼魂的气息敏感一样,鬼魂对于生人的气息也是一样,在金差使察觉到厉鬼时,鬼同一时间也知道有人侵犯了自己的领地。
金差使面前的走廊在一瞬间发生变化,与她刚进来时的昏暗走廊不一样,此刻在她面前的,是一条灯火通明的走道,每隔两步就有两个相对的烛台,上面燃烧看起来随时都要熄灭的短短一截蜡烛,但却照得走廊亮如白昼。
“用障眼法来迷惑我吗?”
金差使也不是含糊的人,她抬手拿下一个烛台,对于蜡泪是否会滴溅在她身上毫不在意,反手狠狠地刺穿了墙壁。
烛台上的尖钉在墙面上留下一个不小的洞,汩汩地流出浓稠的鲜血。
血顺着墙壁流下来,汇聚成了一滩,像是人身体里的所有鲜血都被放了出来一样,鲜红鲜红的在灯光下看起来触目惊心。
金差使垂眼看了一会儿,再次缓缓举起手中的烛台。
墙上的洞里还在不停冒出来鲜血,金差使在再次挥动手里的烛台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取下帽子,爱惜的放进了随身带着的包包里。
“可不能把它弄脏啊,很难清理的。”
然后毫不犹豫的,手上连续挥动了数十下。
墙壁上出现了数十个洞口,就像水龙头一样,向外面喷洒着新鲜的血液。
血液流淌下来,遮住了洞口,整面墙都被染成了鲜红色,看起来就像是这堵墙平白在往外渗血一样,
金差使稍稍后退了一步,站到了不会被血液溅上的地方。
很快,地面上就从一滩变成了浅浅的一层,因为金差使站的地势高一些,鲜血还没有染上她的鞋子。
她低头估算了一下,这么一点血根本算不上伤到了鬼的哪里,她抬手顺便又给了几下。
厉鬼能用障眼法来拖住她,说明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这个事情嘛,大概率就是杀人。
如果她今天没来这里,这儿就是死一百个人也与她无关,可她就在现场,如果真的让人死了,这笔账肯定会被那些没良心的神记在她头上,到时候要是再延长几百年,她看她也不用想着转生了。
想到这儿,金差使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一把那些整天游戏人间的神。
金差使点了点脚尖,她六百年的地狱使者也不是白做的,对付鬼魂的方法她比其他地狱使者手段更多些。
眼看着血液即将漫上她的鞋底,金差使开始发力。
她冷着脸一言不发,周围散发出隐隐约约的寒气,几乎是同时,从脚底开始,血液寸寸冰封,然后以燎原之势冻住了整个走廊,包括正在流着血的墙洞,顺着去了墙里面,凝固了血液。
金差使扫视了一眼,确定冻住了全部,垂在腿边的右手稍稍一虚握,顷刻间便听得冰碎裂的声音,由远及近,墙里也传来轰隆的闷响。
听着到处噼里啪啦一片,金差使勾了勾嘴角,心情愉快地接连退了几步。
眼前有烟雾弥漫,遮住了她的视线,金差使暗暗地提高了警惕心,思考着要不要把这些水雾冻成冰滴。
“嗯?什么声音?”墙的另一边突然传出一个清朗的男声,只不过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等不及雾散去,金差使就直直地往前走,开始寻找声音的发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