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个咳嗽的声音,突然一只干枯的手搭在易书身上,“小伙子,你让让,老人家要上车。”
易书身子瞬间僵硬,只能在秦肖的带领下往旁边走了几步。那个老爷子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脚尖踮起,走路很慢。再加上方圆毫无住所,胆子小点的霎时就能被吓出点毛病。
赵岩看那老人家走远了些,有意缓解下气氛,笑着锤了他一下道,“怎么,从岩洞出来还没缓过来,就吓着了?”
易书嘴角实在扯不出一个笑来,只能用手把眼睛盖住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后脸色才算正常,“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人影有点熟悉,那声音你不觉得以前听过?”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熟悉来着。”赵岩在脑子里梳理着,干他这行的最不差的就是记性,“那个208的司机?”
易书点了点头,死者张奇在他们还没有进入岩洞的时候开着208过来。而那个姓王的老人家则是后来他们去核查信息时候开着208的那位司机。
如果说这两个司机都有问题,那么是不是所有开过208的司机都是一个定/时/炸/弹?他们身着人皮,不知道何时就会被静静的引爆。他们离开这个岗位的时候可能仍旧去做司机,或者工人,白领,亦或者普通的上班族。他们就这样如同常人一样混迹在人群里。
208缓缓停下,那个老人家上车左右看看坐在司机的位置上,还不忘朝易书咧嘴笑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这辆车离他们有些距离,车上的情况也能看个大概。座位并不满,但是却有不少人站着。
易书总觉得那些人群里有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他。巴士开动时本来有惯性上面的人大多都是站不稳的,但是这辆巴士上人员不光站的稳稳的,而且开动时还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一行。
那种被盯的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易书的手指不自觉的颤动起来。脑海深处好像有一个人就是这样,只是偶然的等车,车上却伸出一只手将他拖上去。就是这样,最终死在了车上了。偏偏车上那个人还将他的人皮细细剥下,也不管鲜血淋漓,就这样套在身上。活成了他的样子。
他完完全全的被替代了,周围的亲人,朋友,完完全全的,他甚至被取而代之,那人甚至比他做的更好。嫉妒和怒火将他的理智焚烧的干干净净,他最终也变成了那种去强取别人人皮的怪物。只能靠别人的认同来活着,苟延残喘的像一条丧家之犬。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易书狠狠敲敲脑袋,努力把那些不堪的记忆剜出去。却听不远处响起站牌提示的声音,‘丽河小区’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站好扶稳后门下车。甜腻的女音不断在每个人的耳膜中回荡。
车上那些乘客依然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些乘客似乎离他们近了一点,身为司机的老王甚至冲他们摆了摆手好像在让他们上车。
赵岩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在脚底碾碎,“这他么什么玩意,是要围着我们转圈了?”
阿五看了看周围,“你说待会要是我们跑的话,这周围是不是暴露目标太大了?”
想想他们四下奔跑在希望的田野上,后边被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围追堵截,阿五只觉得有点想哭。显然这段话引起了赵岩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他默默的在额头上摁了一把,只觉得这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等他们第三次看到那辆208的时候,最先受不了要跑的是康子。
“我说各位爷,你们好好看看啊,那些人的脸都快蹭到玻璃上了你们说下一步他们是不是得出来了?”
阿五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口气也不善,“净在这吓唬人,有车不比我们跑得快,一步一步在车上挪是要吓死我们逗着玩?我说你在这条道上混了也不少年了,怎么还和个毛头小子似得这么点事就腿软了?”
康子被这巴掌打的不轻,五个手指印浮在脸上甚是滑稽,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阿五,偏偏还不敢反驳什么。不过阿五这句话却也让人注意,是啊。四周空旷,他们开车的话,怎么也比他们四处跑来得快,难道是这周围有什么他们忌惮的东西?
要说忌惮,这里最多的也就是墓碑坟地而已。让这些东西最忌惮的是什么?
周围荒草不生,树木枯死,向下再摸约三指更是土里浸润着红的发乌的血。这里用来埋人确实不妥,不是子孙一脉尽断就是厄运连连,早晚逃不了一个死字。实属大凶之地。
不过看车上那些东西的样子,在加上阿五的话来推断。难道这里有一具比他们更凶的尸体,才会让他们不敢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