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边的消息从来都跟长了翅膀似的,大户人家里的东家长来西家短,不出一天就能传的半个京城都知道,这不,王熙凤也赶上了这么一遭。她有身孕又操劳过度晕倒的消息没出两天,就传遍了半个北京城。吃瓜群众们也不得不在私下里赞许府一声有福气,这刚得了皇上赏赐的宅子,立马就赶上了添丁进口,这可不是好福气嘛。
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王熙凤虽然也盼着给许烨之添个一儿半女,但她真没想着要这么快好嘛。且不说现在刚开府,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就说她跟许烨之刚刚大婚不到半年,这感情还没培养好呢,就要生孩子,这不是生生把许烨之往那两个成天给她添堵的姨娘房里推嘛!到那时候,她一没道理去管许烨之歇在哪里,二也管不住许烨之想歇在哪里。等到十月怀胎生了孩子,估计许烨之早对她这黄脸婆没什么兴趣了。
所以虽然怀有身孕,但王熙凤脸上真是高兴不起来。
许烨之倒是很高兴,不管这胎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这都是他跟王熙凤的孩子,想到还没出生的小团子会有王熙凤的丹凤眼柳叶眉,会有自己的挺鼻薄唇,许烨之觉得朝堂上的烦心事也不是那么糟心了。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总归不同,这取决于他们看问题的角度,也取决于不同的思维方式。
就在王熙凤担心自己地位不稳之时,隐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人也觉得自己攀上枝头的机会来了。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熙凤的陪嫁丫鬟喜儿。
跟在王熙凤身边几年的喜儿自然之道自己的这位主子是个什么脾气,虽然她是做陪嫁丫鬟跟着王熙凤过来的,但喜儿知道,如果自己不努力,以王熙凤的脾气,她一辈子也别想爬上许烨之的床!上不了床,这身份地位什么的自然就得泡汤。到时候只能顺主子的意,随便配个小厮,当一辈子的奴才秧子。
是以,趁着王熙凤身怀有孕,喜儿自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又是一天傍晚,王熙凤送走前来探望的许家大嫂韩氏,不禁觉得身子很是困乏。实在是熬不到许烨之下衙回来,王熙凤只得差喜儿候在花厅,等许烨之回来好有个端茶递水的人。而她自己则带着平儿去正房歇下。
看着王熙凤跟平儿隐没在帘幔后的背影,喜儿不禁喜上眉梢。她原本还愁没机会接近许烨之,哪成想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这可不是现成的好事嘛!
觑着周围没人,喜儿脚步轻快的转身回房,先是打了盆水仔细的净了面,然后细细的涂了一层万珍楼的雪花膏,接着又沾了点胭脂涂在唇上和面颊上,又用螺子黛画了涵烟眉,最后又重新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如此装扮一番后再揽镜自照,镜中人已是明眸皓齿,顾盼神飞。
眼见着铜镜映出自己娇美的面容,喜儿对接下来的行事更是志在必得,现下她只需等许烨之下衙回来成就好事就行了。
许烨之也确实没有让她等多久,天擦黑的时候就赶着趟回来了。
听着许烨之踏着沉稳的步伐一点一点靠近花厅,以及不时传来丫鬟仆妇的问安声,喜儿知道,机会来了!
随着花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许烨之那张英俊的脸便倒映在喜儿的眼眸中。看着许烨之英武伟岸的身体,喜儿不禁霞飞双颊。她扬起细白的脸娇俏的开口道:“老爷您回来了,可是要先净面?”
许烨之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守在花厅里的人并不是他白日里不时想念的人。
“太太呢?”许烨之一边走到上首的太师椅上坐定,一边将手里写着京津糕饼铺的油纸包放在了托盘里。他并没有理会喜儿的嗔视,自顾自的问起最想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