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黄濑凉太之间莫名其妙的误会算是完全解开了,此后几次在学校里遇见他,他在看到我主动向我打招呼的时候,我稍稍有些惊讶。大概是性格的缘故吧,他对谁都笑容阳光一副很热情的样子,包括和我一并同行的绘理子。
在和黄濑随口搭上话的时候,绘理子一反常态,表现出了对篮球部极大的兴趣,“是吗?黄濑君也是篮球部的吗?”
绘理子要比我矮一些,柔弱的外表看起来非常讨人怜爱,她追问篮球部的事时,兴奋的模样像只小兔子。
我觉得绘理子这个样子,一定让黄濑又误会了什么,就见他相当大方地拿了一张有着自己签名的照片,塞进了绘理子的手里,虽然我觉得绘理子并不是很想要。
在那之后,我开始和黄濑秉持起了一种微妙的联系。莫名地就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有一点我稍稍有些无语,因为在得到黄濑的联系方式之后,黄濑的表情让我觉得他在暗示我,能拿到他的联系方式我应该感到兴奋,或者说要感到殊荣。
我不知道黄濑是如何看待与我的关系的,因为我不认为像我这样的人还能够交上能称之为“朋友”的角色。和黄濑,大概就是互相知道名字的关系,再说的多一些的话,有时在母亲的病房里,他在帮我撒谎,没错,就是那个我和他最初的误会的谎言。
半年前东京那件与我有关的案件,黄濑似乎完全不知情,对此我是庆幸的。而我担心的“可能会在海常里被人知道”这样的情况,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这件事还和前不久一样,停止在了雨田的书店,也许在整个神奈川,也只有雨田一家和浦下知道这件事。
尔后的一段日子里,浦下也没有再来找我,可我的心底却是越发不安。
在被雨田辞退之后,没有找到新的兼职的我除了心底的不安之外,失去了一大部分消费来源也让我越发地焦躁起来。然而,我以为母亲安好的模样或许会让我的心里解脱一些,可自浦下的话印进心底之后,母亲温婉的笑颜不知从何时起,在我眼里逐渐地变味了。甚至,我觉得那样微笑着的她要比真由还要可怕,因为至少真由是我看得出的虚假。
很简单,我会产生这种感觉,是因为我在怀疑母亲。
这个想法令我后怕,可越来越多的信息让我不得不往母亲的身上想。除了我之外,她是最有动机的人了,因为生病的缘故,当时根本没有人把重点放在她的身上,甚至连审讯都没有叫她。直到浦下和我提起了不在场证明,我才恍然注意到她。
如果最想保护的人变成了让我陷入痛苦,曾经几度恨之入骨的凶手,这样的境况难道不是更加地折磨我吗?
我开始纠结起来了,开始考量起要不要干脆去找浦下问清楚,毕竟对当时的事件了解最多的人,只是他了。
思绪之中,我不觉皱紧了双眉,坐在座位上,双手也忍不住抓紧了制服裙的裙摆。
“纯子?你在想什么呢?表情好可怕,而且最近你老是在发呆。”
绘理子绵软的声线将我从乱做一团麻的思绪中拉出来,我回神时,就见她弯着眉毛满面担忧地看着我。再看了看周围,放课后空荡的教室也只剩下我和绘理子两个人了。
“怎么了绘理子?”我放松下神情,习惯性地提起嘴角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纯子是笨蛋吗我在担心你啊,最近有心事吗老是在发呆。”绘理子鼓了鼓脸,看到我在微笑,才舒下一口气转开了话题,“纯子,我要去一趟体育馆,你要去看黄濑君吗?要去的话就陪我一起过去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诶?前几天听笠……咳听别人说你陪他去医院了,他不是脚受伤了一直没有好吗?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绘理子说的是前几天我在校门口遇到黄濑,目的地刚好都是医院,顺路一起走了而已。
“绘理子去体育馆有事吗?”
当我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绘理子却突然脸颊一红,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不和纯子说话了!”甩下这句话后,她转身就跑了出去,到了教室门口,她又突然转过身面向我,义正言辞地叮嘱道:“纯子早点回家,最近女孩子一个人晚了不安全!”
我知道绘理子这么说的原因,因为学校后门真的挂出了小心痴|汉的警示牌,对此,我只是一笑置之。
明明绘理子看起来才是更加柔弱的软妹,她会担心我,这个言下之意是有人会送她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