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走进一看,客厅吃饭的桌子围坐着四个女人。
其中有封如玉,她一头新烫的卷发垂在耳后,轻咬颗细烟,大概是牌不错,笑魇如花。
沙发放着她们的包、披肩,茶几上有多份未拆的餐盒,塑料袋上有“清荷大饭店”的标志。一个微胖女人说:“打完这把食午饭了,他们饭店今天送的倒是蛮快嘛。”
“那肯定啊,封姐跟他们老板打了招呼的。”有人应。
又是此起彼伏的笑声。
斜对玄关的大痣女人先发现孟朝茉,见孟朝茉沉脸不善,向其他三人扬头努嘴:“她是…”
“朝茉啊,你回来——”
“滚出去。”她低喝打断封如玉虚伪的笑面。
她其实一直记得,封如玉对她的苛待。家务活使唤她做,衣服只给她买便宜土气的,三伏天藏她房间空调遥控器…以前不懂,一心和她抗争,不畏正面冲突。
孟得安对她更多是无奈,嫌她不如弟弟温和懂事,把家里搅得没安生日子。
高二起孟朝茉学聪明了,面对封如玉的打压概不动怒,捧得封如玉轻飘飘,以为她这个继女忌惮她。
实际是她伏低做小讨孟得安疼惜。
她趁亲朋好友在,反而会卖力干家务,对封如玉言听计从、讪讪的模样。大伙看她穿得朴素又勤恳,冬天洗完碗那小手红彤彤的,还得听封如玉的接着拖地。肉做的人心自然偏向她那边,同情也好心疼也罢,背后都说“老孟家的老婆真不会做人,拿着老孟的钱对他女儿做做人情又怎么了?”
她拿着拖把,眼睛泪汪汪,回答孟爹刚进门的问题。
——封姨和弟弟在楼上看电视,哥哥不在家。
心疼得她爹直说对不起她,塞给她的有时是卡,有时是一叠现金,高中结束后,她的存款不菲。
今天不一样,这里是她的底线。
封如玉话赌在嘴边,愣张嘴,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火气,毕竟这个继女儿从高二起,就很怕自己的。
她也跟着变了脸,“怎么跟封姨说话的。”
孟朝茉冷笑,“你不经过我的同意,进我的屋子打麻将,弄得整间屋子乱七八糟的,我对你算客气的。”
“哎呦,不就是借你屋子打打麻将,今天和这几个姐妹正好来这边做头发,没地方歇。再说了,你的还不就是你爸的,我打麻将怎么了,我就算住进来你爸也没意见。”
“是啊,朝茉,如玉怎么也算你半个妈妈。”
“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她眼风如刀扫了圈,“有你们这群老婆娘什么事!这是我买的屋子,跟他孟得安半毛钱关系没有,赶紧滚。”
说着,扯起封如玉要拉她走,微胖女人推开她,“好好的小姑娘怎么跟泼妇一样动手呢,当心嫁不…”
说到这里她打住,想起来她已经嫁到南舟商家了,一时又后悔不该掺合进去推她一把的。
不注意被推得趔趄,孟朝茉气得浑身发抖,盯着封如玉轻蔑的笑捏紧了拳头。
封如玉“好言相劝”:“别费力气行吗?就算动手我们这儿有四个呢。”
四个又怎么样,她站起来,把她们包、披肩揽手里,通通往门口扔,使出浑身的劲砸地上。
大痣急眼,“我那个可是名牌的!”
说着要去抢,其他人也拥上前去拦她。
孟朝茉不是吃素的。
败就败在对方人多泼辣,还有她头发是散开的。
混乱中,不知哪位阴批揪住了她的头发。
急遽的脚步声稳稳奔来,一只蜜色纤长带薄茧的手捏住了扯她头发的女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