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是更坏的,我们的探子没有被发现,并且也传回了消息,可是,被我方奸细全部拦截了。”
这话一出,连笙心里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刚刚会那般生气,也知道为什么李一帆说不着急,一定要先查奸细了。
因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拥有这种权力的奸细,必定不会是一个每天都要跑操的小小士兵。
“还有一个更更坏的消息,那就是,不单咱们派去匈奴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被拦截了,也许朝廷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被拦截了。”
李一帆这话说的连笙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想说不可能,可又在前面铺垫了那许多后,觉得李一帆的话是正确的。
他不明白,昨天他还在为了先生布置的功课烦恼,还被李一帆按着画了那古怪的妆容,穿着古怪的衣服去用古怪的方式抓了三个狼卫。
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常,甚至还因为抓了三个狼卫立了功而特别惊喜。
结果今天,仿佛抬头就看见了一柄利剑悬在了头顶,随时就要掉下来将他砸的脑浆迸裂。
他的父亲连战是戍边大军的总统领,手握一半虎符,能调令下属的西北三郡。结果现在说,一个尖细,就把他们,整个三军全给拦截了信息?
连笙疑惑道:“可是……一帆,假如真的如你所说,假如的情况会那样走,那为什么匈奴人不等之后再来进攻?那样把握会更大一点啊?”
“假如我们没有发现狼卫以及奸细的存在,他现在的把握也很大。因为假如如果真的发生暴乱,将军有两个选择,一、不派兵;二、派兵。”
李一帆小范围的走动了一下:“第一个选择,只不过是按他们的计划顺利进行。第二个选择,将更有助于他们,但是现在看来那位可汗并不愿意把胜利的把握放在将军的选择上。如此这般的话,匈奴不是不关心粮食没成熟,而是已经人为了不到两个月就可以占领咱们这了。”
连笙觉得有点荒谬。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击掌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是平时教导连笙和李一帆的文先生。
文先生脸上是带着笑意的,他一进来之后就对连战说道:“将军你看,我就说他能够猜出来吧,你还偏不信。”
脸上阴云密布,一直保持着坐姿的连战忽然翘起了二郎腿,背往后一靠,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草杆子放在嘴里叼着,活脱脱一副痞子样。
他抖着脚,含着草杆子也没阻止他语气清晰的说道:“我也没说不信啊,我只是说考考他们。”
说完了之后,他就语气含混的,声音极小的嘀咕了一句:“谁晓得一个聪明过了头。另一个嘛……”
只是这声音极小,没有人听见。
原本一脸蔫蔫哒哒仿佛马上就要死了的连笙,看着脸带笑意满脸欣慰模样的文先生,一脸懵逼。
不是,这不是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难时刻了吗?文先生怎么这么淡定的?
转头四处看了看,原本,刚刚还是焦急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起的其他人现在都平平静静的,只有他,一个前期平平静静的人忽然焦灼到马上要爆起。
连笙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大部队。
文先生和连战说完话后,便又走过来看着李一帆,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和喜悦:“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靠着三年前的那一场小事故串联起整个事件。”
李一帆却并没有被夸奖的喜悦:“学生倒希望猜的是错的。”
一丝苦笑露出来,文先生长叹一声:“学生如此聪慧本是该庆祝的事,可惜了,现在匈奴人一点时间都没给咱们,只能等之后再说了。”
“不然,一帆的作业免了,因材施教,我那点功课还是别耽误你自己看书了。”
文先生说完,刚刚还沉浸在一触即发战事那火药味中的连笙眼睛立马亮了,欲言又止的看着文先生。
“至于小笙嘛……”
听到先生叫他的名字,连笙感觉自己的抄书五遍取消有望,眼睛更亮了。
然后他就听到先生徐徐说道:“除了原先留的作业之外,孙子兵法再抄一遍吧。”
“???”连笙眼里的光熄灭了。
旁边的连战呵呵一笑:“这小子抄的纸都快比他高了,还抄啊?”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嘛。”文先生说道。
连笙悲愤的拉了拉李一帆的袖子:“书抄百遍,我都要抄成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