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仄的马厩里,咖喱嫌弃地躲过了那个姓蔡的老板伸过去抚摸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那个蔡老板和自家巫老板在讨论他。
“我就知道蔡老板识货,咖喱可是我们的镇团之宝,一听说你看上他了我都心痛得喘不过气来。”自家马戏团老板巫强看似唉声叹气捶胸顿足,隐藏在话里的推销意味还是让咖喱在心里冷笑。
巫老板是巴不得早点把他卖出去吧。
蔡老板淡淡一笑,又伸手在咖喱柔亮顺滑的白毛上摸了一把,却见这匹白马倏地将耳朵往后一耷拉,牙齿一露,作势要咬他的样子,只好收回手讪笑道:“哟,小脾气还挺大!”
“都说了是镇团之宝,没个脾气怎么行?”巫老板解释,“再说了,他毕竟跟你不熟,一熟了就很温顺的。”
“开个价吧,多少?”
“还开什么价啊?直接把我赌场上欠你的抵清了得了呗。”巫老板嘿嘿笑着。
蔡老板立马将眼睛瞪得溜圆:“开什么玩笑呢?你欠我380万!这匹马能值380万?!”
“怎么不值?”巫老板有些心虚,还是梗着脖子强装理直气壮,“都是同行,你偷偷来看我们马戏团的演出也很多次了吧?咖喱什么水平什么咖位你能不知道?你要不是对他的水平心里有数,能指名点姓要他?”
“我管他什么咖位什么水平?他再厉害又怎么样?品种在这儿摆着,他不就是一匹伊犁马吗?又不是什么纯血马!”蔡老板很是不屑。
巫老板反过来讥笑道:“纯血马动辄几千万上亿的,也得你买得起啊!”
蔡老板挥挥手不耐烦道:“总之这马不值那个价!伊犁马嘛,差点儿的几千,好点儿的几万,撑死了几十万,你这张嘴就是380万!我上次买的那匹阿拉伯马都没这么贵!”
巫老板更有了嘲笑的话题:“还提你那匹死了的假阿拉伯马?你也不想想,阿拉伯马纯白色的很少见,有看起来像白色其实也是灰色的,真的纯白的阿拉伯马据说大部分都是基因突变的,是有病的!再说我上次去看你们杂技团的演出时还带了个专业人士去,人一看就知道你那匹马不是真的阿拉伯马,你是被骗了还洋洋自得呢!”
蔡老板眼睛一翻:“看来你也是很关注我们团里的演出嘛,咱俩彼此彼此啊。”
巫老板干咳两声把话题拽回来:“说正事儿,咖喱是伊犁马没错,我当初买的时候就花了接近一百万,但买来的时候他什么也不会啊,毛色也没现在这么漂亮。你知道我们把他训练出来花了多少钱吗?现在牵到你们杂技团就能立马让你们的演出水平提升好几个档次!相信我,他值得起380万,一匹马能给你们带来好几个王牌节目压轴大戏,用不了多久就回本了!”
蔡老板不置可否,只是眼睛看着咖喱,心里在默默地算着账。
咖喱虽然并不是最名贵的品种,但确实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马。体格虽然高大,但身材特别匀称,四肢修长又显得力量感十足,再加上头小脸小,就更显得脖颈修长高昂,看起来身体线条极好。
脸就更不用说了,眼睛又大又有神,额广鼻直,英俊和秀美兼而有之,毛色闪闪发亮,摸起来更是柔滑,蔡老板不仅看得挪不开目光,更觉得手痒难耐,心里也很是痒痒。
至于咖喱的本事,更是蔡老板心心念念想得到他的原因。在巫老板的明月马戏团里,咖喱是当之无愧的镇团之宝,既能跳舞完成盛装舞步,又能飞驰着让杂技演员在他身上完成各种惊险刺激的高难度动作,还能参与“美女变白马”的魔术表演,至于其他动物能完成的动作,他更是不在话下。很多观众反反复复去看明月马戏团的演出,大多都是冲着咖喱去的。
确实如巫老板所说,他若是真将咖喱带回去,他的旭日杂技团就会多好几个王牌节目,票房和口碑都会爆棚。
这么一想,380万也不算太亏,何况除了咖喱,他也想不出巫老板的明月马戏团还有什么动物是他的旭日杂技团也能用得上的,只能让巫老板用咖喱抵债了。
但他还有些疑虑:“我记得白色的伊犁马鼻子和耳朵都是黑色的,怎么你这匹是通体纯白的?不会也是基因突变,有病的吧?”
“瞎瘠薄乱说!”巫老板不满道,“这可是特别难得的,物以稀为贵,通体纯白的比其他颜色的贵好多呢。”
“这么好的马,还是镇团之宝,你怎么就舍得给我了?”
“你不废话嘛!”巫老板都要跳脚了,“要不是欠你这么多钱,鬼才会把他让出去!我倒是想给你那些狗熊啊猴子啊狗啊什么的,你要吗你要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讨价还价了很久,蔡老板还是没能捞着半点便宜,只能默认这匹马和那380万赌债两清了。
最终蔡老板是面带菜色将咖喱从马厩里牵走的,巫老板还热情地给他备了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