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岐,我在想,是否除了周朝江山,这世上根本再没什么能让你在乎。”陆长卿讽刺道。
“你错了,陆长卿。”风岐平静地说。
“哦?”陆长卿听到他反驳,冷哂一声。
“让我痛苦,你就会满足吗?”风岐反问。
“没错。”陆长卿咬牙道。
“那么,你现在应当满足了。我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我是很痛苦……很痛苦。”青铜面具居然有泪水流下,陆长卿万没料到,心头猛然大震。
“我愧对令兄。”风岐语气平淡,可不断涌下的泪水却提醒着陆长卿,这个男人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对。
“住口……”陆长卿的心一下子又高高悬起。
凤岐沉默良久,突然慢慢撑坐起来,一只手伸过来,仿佛要抚摸陆长卿的脸。
陆长卿有些惊呆,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凤岐指尖挟风,一把拔出陆长卿束发的簪子,狠狠朝自己的喉咙刺去!
陆长卿只觉头皮一炸,头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劈手去夺他手中的簪子。
鲜血溅在了陆长卿的脸上。
他紧紧抓住凤岐的手,几乎要将他的手腕捏断。簪子已刺入喉中一寸,若非凤岐的手筋曾被挑断,绵软无力,此刻他早已刺穿自己的喉咙,死在陆长卿面前。
凤岐的手无法再深入,他的手腕也动弹不得。然而就在陆长卿的眼前,他用几根手指疯狂地一点一点拧转插在喉中的簪子。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股鲜血再次从伤处涌出。
陆长卿脸色煞白,连话也说不出,两只手紧紧攥住凤岐的双腕。他此刻连那簪子都不敢拔出,颤声道:“你竟然敢死……你竟然这么想死……”
他实在不了解这个男人。一个为达目的可以轻易让人把自己手脚筋挑断的人,绝不会优柔寡断。
凤岐从喉中泻出一丝笑,沙哑至极道:“阿蛮,你往死里逼我,我就……死给你看看……”
“……好不好看?”他气若游丝地问。
陆长卿突然深深地畏惧起这个男人来。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他以为这个男人只在乎身家性命,如今才发现,他竟连自己的命都满不在乎……
而真正畏惧他死去的,却原来是陆长卿自己。
“太医……太医……”陆长卿喃喃自语,忽而尖声吼道:“太医!快传太医!”